王伯當臉上的神色釋然,笑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哪,可是如此軍機,您為什麼不在軍議的時候向各將解釋清楚呢?”
李密冷笑道:“這些人,多是些見識淺薄的山寨粗人,不通兵法,隋軍就算正面佯攻,也不是不可能有個別部隊會為了軍功而死戰,萬一這些人聽多了我說的兵機,不作防備,正面給一點突破,引起整個戰線崩潰,那可就麻煩了,這也是我不管王老邪如何偷襲,都要留足夠的騎兵在二線遊走,隨時接應各處,只有王老邪的主力強攻倉城,而一線大寨又防守無虞時,我才能來馳援。”
“三郎啊,單雄信的內應嫌疑是可以排除了,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是我的心腹大將,倉城那裡,我讓徐蓋父子把守,把孟讓所部分給他,也是安撫前一陣火併時給他的傷害,但他也終歸不會是我的心腹,只有你,才是一直跟隨我的,也是我真正可以信任的,這回在倉城那裡,你一定要幫我頂住王世充可能的突擊,萬一老邪真的親自前來,你不要慌,不要讓他接近倉城,一定要拖到我來為止。”
王伯當認真地點了點頭:“主公放心,到時候伯當一定不教隋騎近回洛!”
入夜,三更,隋營一線的營寨裡,看樣子和平常一樣,一片寧靜,可是在後面的二三線大寨裡,早已經是大軍雲集,各部隊在開始進食乾糧,檢驗軍械,戰馬開始喂起夜草與豆餅,而將領們則在召集部曲與親兵,在作著最後的動員,工匠營中,幾千段渡舟連成的分段浮橋被輔兵們匆匆地抬往各軍各營,連投石機的操作軍士們也都被調來幫忙,外鬆內緊,一片繁忙的戰備之象。
王世充陰沉著臉,站在中軍營地邊的帥臺之上,看著這三十多里的連營,一言不發,一邊的魏徵喃喃地說道:“明天,就是決戰了,不知道洛水兩岸,會死多少人,流多少血。”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回 愛恨交加
屈綵鳳躺在這個男人的背上,被揹著一路狂奔,儘管這個男人穿著白袍,戴著面具,可是從他身上那熟悉的氣息,尤其是自己曾經送給過他的那個牡丹香囊,她就知道來人是誰,正是那個讓她又愛又恨,撕心裂肺的徐林宗。
奔出五里之後,後面的喊殺聲與叫罵聲漸漸地平息了下來,屈綵鳳的周身那幾乎無法控制的亂躥真氣,也終於稍稍地得到了平復,剛才與那“耿少南”的一番力戰,尤其是用了吸取內力**的那一招,極耗真氣,這讓她體內的天狼戰氣幾乎完全失控,最後不是她人在跟對手搏鬥,而彷彿是被體內一個看不見的,無形無狀的物體在控制著,操縱著,這讓她能大發神威的同時,現在也深深地脫力,要不是徐林宗這時候出手相救,只怕她連站都站不住了。
虧得屈綵鳳現在是如此地虛弱,無力,要不然她早就恨不得狠狠地打罵這個負心男人了,她的氣若游絲,卻是堅定地在說道:“放手,放我下來,徐林宗,我,我不要你救我。你,你回你的武當,救你的師妹去,別管,別管我這個妖女。”
徐林宗沒有回頭,冷冷地說道:“別再硬撐了,你真傻,今天這麼明顯的套還往裡面跳,要不是我千里從南京趕來,你這會兒早就落入賊手了,到時候我也沒有辦法救你。”
屈綵鳳閉上了眼睛,一滴珠淚從眼角邊滑落,滴到了徐林宗的脖子裡,她喃喃地說道:“我真沒用,連姐妹們也無法保護,甚至,甚至連我自己都無法保護,可笑我屈綵鳳心高氣傲,自以為可以橫行天下,到頭來,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地無力。”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厲聲道:“可是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的嗎?如果不是因為跟你的糾纏,不是因為跟武當的糾纏,我又怎麼會這樣亂了方寸,一錯再錯?徐林宗,我恨你,我恨死你!”她說到這裡,突然狠狠地一口咬向了徐林宗的脖頸之處,玉齒犀利,這一下她用了真力,把對這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