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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的銅盆,道:“待會兒再洗漱,我要先小解。”迎春便抱著她到屏風後面去,那裡放了一隻馬桶,方便完自會有小丫頭捧溫水來供阿團洗手。

阿團小解時不許人看著,迎春便侯在屏風外面,等阿團自己轉出來,才笑著說:“姑娘這一覺睡得可真長,昨兒在舅老爺家湯水也喝了不少,奴婢還擔心姑娘起夜呢。”

花痴團瞅瞅多寶閣上擺著的泥娃娃,樂陶陶地傻笑:“大概美人助眠吧。”

簡單洗漱過後,阿團懶懶地坐在妝凳上,半長不短的頭髮照舊結成小辮。

剛打完最後一個結,妝臺前的窗戶突然洞開,窗戶邊險險地擦著阿團的鼻尖滑過去,砰地一聲撞到窗欞上。

迎春也算曆練出來了,手裡的梳子抖了又抖,好險沒掉到地上,不到一息就回過神來,附身檢視阿團有沒有被碰傷。

鄭晏踮著腳尖,小腦瓜從窗戶底下探出來,嬉皮笑臉地問:“妹妹,你準備好了沒?該去背書了。”

鄭晏和阿團每天杵在院子中央誦讀百遍的懲罰,像玩遊戲輸掉的大冒險懲罰,每每令阿團羞得臉紅,鄭晏卻始終興致勃勃,當個遊戲在玩。

……大概是弱智兒童歡樂多。

過年時已經到了“五九六九沿河看柳”的時節,風依然很冷,但不那麼刺骨了,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若不是屋裡燃著熏籠,外面應當比屋裡還要暖和。

兩個小兒一個聲嘶力竭,一個低聲細語地完成了當日功課,恰趕上鄭叔茂帶著鄭昂在前院打拳歸來。尋芳去提朝食的點掐得也好,跟鄭叔茂算前後腳。

阿團醒來有半個時辰了,只吃了一塊昨天從雲府帶回來的糖霜小米糕,一聞到食盒裡飄出來的飯香,就餓得兩眼放光。

今兒有臘肉蒸蛋!她聞見那股子鹹香了!還有芝麻味,不知道是芝麻烤餅還是芝麻核桃糖!

但在鄭叔茂眼皮子底下,又不敢直接湊上去問丫鬟們朝食有些什麼。古人就是裝13啊。

鄭叔茂有心教阿團注意下規矩禮儀,裝作沒瞧見她的饞樣,清了清嗓子,先對鄭昂道:“你先回屋洗漱換衣裳,吃過朝食就不用到前院去了,陪著你母親見客,也盯著這一對皮猴子。”

鄭昂垮下臉來,見客無聊得緊,還不如去書房唸書。可鄭晏和阿團一個比一個能闖禍,除夕夜有三房自己的丫鬟嬤嬤在旁看著都沒防住。鄭叔茂回來後板著臉定下了死規矩,只要出了山月居,一刻也不能叫他們離了視野。

阿團雖然滿心滿眼只剩了尋芳和一串小丫鬟手中的食盒,卻不太敢在鄭叔茂面前耍賴撒嬌,乖乖地在一邊站著,眼巴巴地盯著正屋門口的墨藍棉布簾子瞧。

鄭叔茂瞧她如今這小可憐樣兒,和前兩天兇巴巴砸人腦袋的模樣判若兩人,一時沒撐住笑了出來,馬上又沉下臉。

便宜爹的笑點……有點奇怪啊。

阿團莫名其妙地看向鄭叔茂,對上他的視線,連忙討好一笑。鄭叔茂搖搖頭,大手一揮放過了兩人:“行了,找你們母親用飯去吧。”

第十五章·所謂培植心腹

二等丫鬟流螢跟著畫屏坐在廊下藉著外頭的陽光做針線。

她倆的名字都是夫人云氏起的,出自“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的詩句,銀燭和輕羅年前俱被攆了出去,同批進府的只剩下了她們兩個和一個叫硃砂的三等小丫鬟。

主子的大小衣裳自有府裡的繡娘來做,偶爾圖新鮮也會到繡坊裡訂些新鮮款式,輕易輪不到貼身的丫鬟。

這會兒做針線也不過是隨著團姐兒的喜好,繡些貼身的小玩意兒。流螢的娘是外頭巧裳坊裡的教席娘子,一手錯針繡線條長短交叉、分層疊色,很有些名氣。流螢不過學了她娘一半的手藝,在團姐兒這兒就顯出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