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二月和阿團兩個。
眼見年紀大點的都奔著後院去了,雲二月也忙招呼丫鬟帶上乾布和換洗衣裳跟她過去,阿團興致缺缺:“池子又不大,這麼多人下餃子似的呼啦啦湧進去,肩碰肩,腳對腳的,有什麼意思。”
可雲二月只去年過年時來過一次,眼饞了好久,不捨地巴望著假山那邊,力勸阿團:“哪有那麼誇張,再說了,人多……熱鬧嘛,大家還能一起說說話。”
“她們又不跟我們說話。”阿團兩手一攤,堵得雲二月沒話說。
見她堅決,雲二月也不勸了,最後問了一遍:“你真不去?”
“不去。”阿團斬釘截鐵地往後退了一步,目送雲二月帶著她的丫鬟走了。
銀燭有些擔心地問阿團:“姑娘,您真不去啊?要是表小姐惱了您可怎麼好?”
“不去不去就不去!”阿團反常地任性,推開她,一跺腳跑了。
薛家的溫泉莊子雖不大,西山卻大得很。阿團不去泡溫泉,便想在山裡轉一轉。
也不知人都去哪兒了,整個前院空蕩蕩的,連問路都找不到人,只有後院姑娘們嘻嘻哈哈的打鬧聲偶爾傳來,聲音漸小,聽不真切。阿團繞來繞去,不知怎的找到一扇半闔的桐油木門,許是久未修葺,門板間露著縫,靠近門檻的下半扇已經生了青黴。
這種一瞧就不是常走的路,後面也許是一處廢棄的院落,又也許連著西山哪裡的斷橋。阿團隨意瞥了一眼,就掉頭打算去找別的門。
猝不及防的,腦後風聲一緊,阿團下意識地回頭,一個拳頭大的東西,來勢很快,直衝面門飛來。
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阿團頭一偏,那東西擦著她的耳廓飛過去,整個耳骨火辣辣地疼。沒來得及回頭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先一個懶驢打滾躲到道旁榕樹後,眼睜睜瞧著那邊牆上有一隻素白的手緩緩收回。
阿團扣著樹皮,手心都是汗,心砰砰直跳。
那邊再無動靜,身後草叢中卻傳來滋啦啦的聲音,阿團在樹根底下撿了一根粗樹枝,謹慎地撥開草葉。
草叢中躺著一隻圓得不是很均勻的黑球,後面拖著一條長長的引線,一星火點順著引線飛快地往上竄。
臥槽,這特麼不會是手榴彈吧?
第五十章·所謂認祖歸宗
眼看引線即將燒盡,阿團扔下樹枝,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拼命往遠處跑。
跑出去足有近半里遠,也沒聽到爆炸聲。阿團慢慢停下來,小心翼翼地順著來路往回挪,挪了幾步突然頓住,心想我犯得著以身犯險嗎?回去問問那扇門是怎麼回事不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四周隱隱約約有股臭味,又不是硫磺的那種臭。
還沒走回客院,就見打理莊子的幾個老僕聚在路邊,正火冒三丈地叉著腰罵街,也不知在罵誰,手裡的大掃帚拄在地上,還有人提了木桶回來潑地,一桶桶井水染成灰黑的髒水,匯成細細幾股,順著小路淌得到處都是。
阿團提著裙角跳開,避過地上的髒汙,掩著鼻子問那幾個老僕:“地上是什麼啊?好臭。”
阿團不過是客人,他們常年待在莊子上,並不認得,因此也並不如何拘束恭敬,倒是氣憤居多,當下七嘴八舌地說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熊孩子,扔了牛糞進來,可燻死人了。
——裡頭包著炮仗,炸的到處都是。
——不光這邊,別處好像也有。
牛糞?
阿團臉黑了,幸好剛才沒用手接,否則不是噁心死了。
看莊子的僕人叫上幾個好手,拿著扁擔、棍棒出去轉了一圈,連只野貓也沒逮著。泡完溫泉回來的姑娘們不幹了,臭成這樣,還怎麼住呢?
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