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打肉不打骨頭。”
張大傳達了張局長的指示,“派人將這傢伙看好,拆線後送到看守所。”
他臨走笑著對一臉沮喪的袁野說:“袁所,你權當認了個老舅,慢慢伺候著吧!”
張大和老吳上車一溜煙走了,袁野安排張俠、程軍先看著,自己和朱春暉回到所裡,胡進明早就從山花醫院回來,他告訴袁野老奶奶已轉院,袁野自身癢沒來得及抓,顧不上她了,說許正宗被自個兒開槍打到醫院去了。屋漏偏逢連夜雨,胡進明也是無奈,兩人合計著,將聯防隊員排個班,輪換著看人。
一個星期後,許正宗傷口拆過線,沒人扶他也能勉強下地走了,只是走路還是一忍一忍的,他憨笑著和袁野說:“傷口長新肉,癢癢的。”
袁野半抿著嘴說:“那玩意不癢吧?”
他的隱私像玩魔術穿了幫,被人一語道破,神情變得靦腆,袁野也不窮追不捨,客客氣氣將他轉院到看守所,讓同樣陷於囚禁狀態的聯防隊員獲得解放。
從看守所回來的路上,劉建德忿忿不平地說:“那小媳婦有幾分媚勁,他痴人有痴福。”
程德芹取笑他:“這幾天陪他,私下沒取取經,要羨慕他,覺得學習領會不夠深入,陪他一道蹲號子。”
劉建德對程德芹的取笑不屑一顧,或者怕和他口舌,影響自己講話的思路,接著說:“他在病房還問我,老奶奶的媳婦可氣他?他還生出真感情來!”
袁野好奇心被他挑起,問:“你怎麼回他話的?”
“我說你把人家婆婆打成這樣,她又不是紙糊住心,怎不生氣!嗬,他聽我這樣說,講他肚子痛,飯吃不下去;我又哄他,說人家還惦記你,問你傷怎樣?他老母雞吃冰糖,甜在心裡頭,問我可是真?我說當然是真的,你不吃飯對不住人。他肚子又好了,飯還多吃一碗。”劉建德繪聲繪色地說著。
他的話引得袁野笑出聲來,也引出了程德芹一針見血的批判:“你啊!改不掉賣狗皮膏藥的德性,就一張嘴,什麼人都忽悠。”
劉建德冒出一句另車上人吃驚的話:“愛得真才愛得深。”
程德芹立馬搶白:“你再和他蹲兩天,腦子和他一樣成壞水了。”
袁野回到所裡,以為人交了,卷宗交了,可以消停兩天,張大隊忽然打來電話,說這傢伙在看守所表現反常,監管民警懷疑他有精神病,他們帶他到淮河市精神病院檢查了,醫生初步認定他有精神分裂症,估計近幾天出報告單,讓袁野準備兩千元,送他到公安醫院強制治療。袁野一聽此話,氣不打一處來,可連個出氣的地方都找不到,生誰氣呢?生精神病人氣,除非自己精神出了毛病。
他將張俊年書記誆到所裡,提到錢,書記臉斜嘴歪,像牙痛發作,聲音和態度變得含糊不清,又接來許正宗分過家的哥哥,袁野大談特談看好自家人,管好自家人的道理,見他們不往錢上認,恫嚇利誘齊上,村裡出一點,家裡出一點,湊了一千塊,剩下的一千塊袁野對他們不抱希望了,只能找政府,人民政府愛人民嘛,袁野放跑張書記和許正宗的胞兄。
下午上班時,他溜溜達達到鄉政府鄒書記辦公室,巧的很,汪成新鄉長也在他辦公室,兩人興致正濃地談著什麼,見袁野過來,他們餘興未了的客氣,袁野似乎看到希望,三言兩語從他們嘴裡套出,鄒書記調動檔案下了,到建設局擔任書記併兼副局長,袁野一邊表現出依依不捨,一邊恭賀鄒書記的升遷,也不忘恭維汪鄉長代理書記,隨後他彙報了許正宗傷害案,*穿插,他們聽得津津有味,最後落實到兩千元錢上,汪成新臉上的喜色霍然消失,鄒書記倒是一副局外人模樣,汪成新氣呼呼地說:“這個事,他家要掏錢,他幹壞事,鄉里掏錢,沒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