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此其二。”
高垣道:“我知道她是我姐,我一向也很把她當姊姊。”
關山月道:“要是真這樣,我告訴你,沒人搶你的姊姊,她只是多了一個兄長。要是你願意,你也可以多一個兄長。我還要告訴你,這一點等你長大之後就明白了。女兒家長大了總是要出嫁的,可是她還是你姊姊:永遠都是,誰也搶不走,誰也改變不了。”
高垣臉有驚愕色:“你怎麼知道?”
話只說到這兒,就沒往下說了。
恐怕是說關山月怎麼會知道他心裡想的。
關山月沒有問他,也沒有接話,說了別的:“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老人家跟你姐還焦急的等著呢!”
說走就走。
高垣忙跟上:“是走水路,還是定陸路?”
關山月道:“你問這是……”
高垣道:“瞳水路行不行?一天看不見水,我就渾身難受,走水路也可以直到家門。”
他還真是離不開水。
關山月並不在意走水路還是走陸路,“江南”、“江北”到處是水,走水路反倒便捷,可以直到‘高郵湖’高家門口,絕對是實情,他當即道:“那就在這裡僱船。”
當下就在“瘦西湖”畔僱了一條船,兩個人上船走了。
或許因為高垣還是個孩子,是個不知道什麼叫怕的孩子,或許因為走的是水路。
沒有遠離水,船行在“瘦西湖”這一段,他顯得輕鬆歡愉,話不多,幾乎沒說什麼話,也不擔心,回去以後是會捱罵,還是會捱打,回去以後怎麼面對他那個姊姊。
關山月也不多說話,也幾乎沒說什麼話。
所以,船行在“瘦西湖”這一段,聽見的只是船上、岸上游客的笑語,千萬條柳絲間的婉轉鳥語,還有就是一聲聲的搖櫓操槳聲,寧靜而舒適。
船進了“運河”,就不一樣了。
大小船隻來往如穿梭,波浪一波波,吵雜聲一陣陣,還聽來往船隻上船家的一聲聲吆喝。
就在這時候,關山月僱的這條船的船家也叫了一聲:“漕幫!”
關山月也看見了,那是前面不遠處的兩條雙桅大船,因為船家的目光望的是那兩條雙桅大船,他可看不出那是不是“漕幫”的船,他道:“那兩條是‘漕幫’的船麼?”
船家道:“錯不了的,雖然沒掛旗,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怪了,‘漕幫’的船,進京掛龍旗,出京掛鳳旗,這兩條船怎麼什麼旗都沒掛,連‘漕幫’的旗都沒掛,還停在河心不走?”
真是,兩條雙桅大船上什麼旗都沒有,而且是停在河心不動。
可是,說話之間,兩條雙桅大船那高高的主桅上,各升起了一面旗子,三角旗,白底黑字,那個字是個斗大的“漕”字。
船家道:“掛旗了,八成兒聽見我說了!”
他是這麼說,離這麼遠,怎麼聽得見?
船家話剛說完,兩條雙桅大船也動了,竟然雙雙在河面上打了橫,這船的船頭接那船的船尾,兩條船成了“一”字!
船家叫了起來:“怎麼回事?怎麼……我明白了,原來‘漕幫’要在這裡辦事,避開吧!”
他的船頭偏向一旁了,顯然是要離開河心水道。
來往的大小船隻都往兩邊避開了,沒聽見有人說話。
“漕幫”的船誰敢惹!
可是,走近岸的水道,眼看就要近兩條大船了,忽然從兩條大船的那一條搖來一條下大不小的船,又攔住了隔岸水道,船尾一個搖櫓的,船頭還站個人,站得筆直。
船家一怔,忙道:“怎麼回事?靠岸也不讓走?那就走那邊。”
他船頭又偏,偏向了另一邊河岸。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