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在我眼中也不過是場遊戲罷了,小傢伙們打打鬧鬧,難道還要我去參合?”
“父皇先師去後,我在這裡等了李匹夫二十年,結果他卻躲到了那片湖邊再也不肯出來。他既然死了,我到哪裡去找對手?”
許樂眉梢微挑,說道:“可是已經死了很多人。”
“人都會死,李匹夫會死,我會死,你也會死,人的宿命就是死,而人之所以活著,是因為要活的儘性。”
懷夫差轉身看著他,說道:“我乃帝王,沒有儘性的資格,既然你想去無聊的儘性,我也懶得再攔你。”
“但你必須記住,無論你去哪裡,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你身上流著的是我的血,你的光榮與墮落,都將披著白槿懷氏的名。”
“即便是去死,你也必須找個不令我丟臉的死法。”
……
在離開皇宮的路上,許樂一直沉默思索著摘星殿上這場看似沒有任何意義的談話,對於那位孤守皇宮數十年的君王,他沒有生出多少感慨與同情,只是想著明明這位君王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眼光意志決心,甚至還可能擁有絕對不下於李匹夫的強大實力,卻因為那份橫亙心胸令他不能快意的執念,等了一生一世卻只等到李匹夫老死,這樣的人生究竟有多少意義?而自己人生的意義又在哪裡?
木恩在宮門外等他,他有些意外地看著這位依然穿著黑色皮毛的黑道大佬,眯了眯眼睛,問道:“聽說你現在已經是情報署的特別官員?”
“級別很低,雖然有殿下照拂,但你也知道,各部裡面充斥著貴族甚至是皇族,我一個平民子弟升遷並不容易。”
木恩彷彿沒有看到許樂眼眸裡的情緒,微笑與他並肩行走在樹蔭之下,說道:“看樣子你是不準備留在宮裡了?”
“嗯。我不習慣這邊的很多生活細節。”許樂回頭用餘光看了一眼宮門處依舊恭謹跪在地上的官員,說道:“比如這種畫面。”
他和木恩是槍林彈雨裡打出來的交情,雖然在天京星南向的山谷道路上同過生共過死,攜手埋葬過很多抵抗組織戰士的遺體,只是依他的性情,對於木恩背叛一事還是有些無法釋懷。
然而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一個沒有資格說立場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麼資格去批評別人,或者說已經失去了某種底氣。
木恩敏銳地查覺到他的真實情緒,微微自嘲一笑說道:“我可不是皇帝陛下的兒子。”
在帝國說這樣的話,毫無疑問是大逆不道的罪行,說話者可以直接洗乾淨脖子,同時召喚滿門婦孺集體去洗脖子,但木恩就這樣淡然說了,偏生許樂也聽懂了,腳步微頓,搖頭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他們沒有去死的理由
這和血統論無關卻又有關,終究只是和人類社會先天不平等有關,許樂想起懷草詩當年說過的話,不由自嘲地笑了起來。
人類厭憎背叛,因為那會帶來極端的不安全感,來自背後同伴的冷槍總是最難防禦的,所以無論聯邦還是帝國,所有的道德規範中,對於叛徒的誅心懲罰總是最重的,比如現在的木恩,卻並不包括他自己。
他身上流著白槿懷氏“高貴”的血液,當他從聯邦英雄變成帝國準太子,即便是聯邦也有很多人不認為這是一種背叛,只會認為是命運的狗血安排,而在帝國境內,絕對沒有任何人敢提起甚至是想起,他曾經在戰場上殺過多少帝國青年,甚至暗殺過皇族。
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他曾經冷血的背叛過帝國,後來又無恥地背叛了聯邦,他早就已經死在無數冷言論言的刀鋒之中,想明白這一點,大概便能對木恩的無奈選擇多幾分理解。
路邊一棵大榕樹,二人將要告別時,木恩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