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四哥送的,把剩下拿去當掉,很快她發現,若是去掉那些,竟都是些不值錢的。
四哥……若是他在多好,起碼就不會無家可歸。不對,若是四哥在,壓根沒人敢把她趕出家門,就連爹都會忌憚著幾分對她稍微和顏悅色些。
“姚姑娘,要不要我想辦法找人通知你四哥回來?”她是想得太過出神了,以至於蘇步欽敲了許久的門都沒人應,又在她面前杵了些會,只聽聞她溢位了聲淺淺淡淡的“四哥”,愣是沒反應過來眼前站在個男人。最終,他索性出聲,主動喚回了她的神。
“啊?”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姚蕩一驚,指尖按著的帕子順勢滑下,她匆忙抬頭,瞧清來人後,才定了定神,重新拾回帕子捂住,擠出燦爛笑意,忙不迭地搖著頭,“不用不用,他忙完了總會回來的,你這挺好,我住得很舒服。”
他配合著一起笑,顯然,這女人完全沒有在關心他是不是舒服。
蘇步欽可以忽略掉那些懸掛在假山上的女人貼身衣服,可他很難忽略掉攤放在面前的活色生香。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的?有床有女人有氣氛,不懂善加利用,就枉為男人?他確信自己是個正常男人沒錯,也確信他房裡那張床很適合翻雲覆雨,更確信這個香肩□、臉色被燻得緋紅的東西是個女人。
“明兒去買書的時候,多買些介紹牲口習性的。”他眼瞳一暗,輕眨的動作打散了所有慾念。
“做什麼?”原來兔相公不愛人文愛牲口?
“姚姑娘需要了解下,就算是兔子,也懂得如何繁衍後代。”這算什麼,善良地提醒這塊到嘴邊的肉該怎麼逃脫?這種善意,有夠窩囊。
“我當然知道,哪還需要看書瞭解,你當我是白痴嗎?”
“原來你不是啊。”蘇步欽頗為感慨地嘆了聲,不是白痴又怎會如此沒有防範意識,以為他欽雲府上上下下全是閹人?隨著她的動作,很快,他就提不起閒情同她計較衣著打扮這些瑣碎,口吻也不自覺地被詫異浸染,“哪來那麼多傷?”
他很肯定那些覆在她白皙肩頭的淡淡疤痕,絕非今天留下的。燙痕、鞭痕,各種痕跡交織出了一幅足可用“觸目驚心”來形容的畫面。只是,很淡,淡到不仔細看不易察覺到,可見有些年頭了。
“哦哦,只是小時候不小心留下的。你不要亂看啦,懂不懂什麼叫非禮勿視啊……”姚蕩顫了顫,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慌亂地把方才剛疊好的被褥又抖開,牢牢把自己包裹住。
這動作很可疑,她倘若懂得避嫌,早該在見到他時就這麼做了。蘇步欽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肯定了她在撒謊,卻無意去多問。好比她會被趕出家門一樣,她若是不說,他也沒有立場去多嘴。
何況,有些事即便了解得不夠透徹,他至少也能猜到她的日子絕非表面看來那般光鮮。
看她那張不停翕張著的唇,逞強地用各種無關緊要地話題來掩蓋被撥亂的心緒,蘇步欽忽而湧起了一絲許久不曾有過的惻隱之心。他伸手,不管那些“男女有別”的教條,堵住了她滔滔不絕的話語。
“我身子不好,太吵會頭痛。”他無力地提起嘴角,笑容雖淡,卻成功蓋住所有心思。
這個藉口找得很好,成功讓姚蕩閉上了嘴,還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重重點頭。關於蘇步欽的事,她聽說了很多,甚至要比他父皇還多。知道他生性懦弱,做質子的時候受了很多苦,甚至是安逸環境下長大的她無法想象的苦;知道他身子很差,隨時可能會一命嗚呼,所以才破例被替了回來。
一個連被送去做質子,都被人家嫌棄,迫不及待丟回來的人,要比她可憐多了。
長久以來,蘇步欽成了她最好的參照物,每每聽聞關於他的訊息,姚蕩都覺得自己很幸福。
只是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