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什麼?”吉爾平問。
“新聞,雜誌新聞。”我回答道。這時一個邊走邊發簡訊的女孩顯然心不在焉,幾乎一頭撞在我身上。她頭也沒抬地閃到了一旁,不禁讓我的心中冒上了一股怒火。
“我還以為你退出新聞業了呢。”吉爾平說。
“成不了氣候的人去教書……”我笑了。
我開啟自己的辦公室,一腳邁進了灰塵翻飛的空氣中。暑假我並沒有上班,因此已經有幾個星期沒有到過這間辦公室了,我的辦公桌上擺著另一個信封,上面寫著——“提示二”。
“你的鑰匙一直系在鑰匙鏈上嗎?”吉爾平問。
“是啊。”
“這麼說來,艾米拿了你的鑰匙進了門?”
我撕開了信封。
“我家裡還有一把備用鑰匙。”艾米給每件東西都留了備份,誰讓我經常把鑰匙、信用卡和手機亂放呢,但我不想告訴吉爾平,免得又被當成“家裡的小祖宗”嘲笑一番,“你為什麼這麼問?”
“哦,只是想確認一下她是否會因此找上門衛之類的人。”
“反正我從來沒有在這裡發現‘猛鬼街鬼王’'1'之類的煞星。”
“我從來沒有看過那個系列的電影。”吉爾平說。
信封裡有兩張折起來的字條,其中一張畫著一顆心,另一張寫有“提示”二字。
居然有兩張字條,內容還不一樣——我頓時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天知道艾米要在提示裡說些什麼。我開啟了畫著一顆心的紙條,心中暗自希望吉爾平沒有跟來,隨後便讀到了一些文字。
親愛的丈夫:
在此時此地說這些話真是最妙不過(在神聖的知識的殿堂裡)……我要告訴你,我覺得你才華橫溢,你並不知曉我的感受,但我確實為你的才智傾倒。你知道許多稀奇古怪的統計資料,知道許多妙趣橫生的奇聞逸事,你能從任何一部電影中引經據典,你才思敏捷又出口成章。在共度多年以後,我覺得一對夫婦有可能忘記彼此是多麼光彩四射,但我還記得初次見面就為你神魂顛倒,因此我想花點兒時間告訴你,我仍然為你神魂顛倒,我最愛你身上的一些特質,而這正是其中之一:你真是才華橫溢。
我邊讀邊咽口水,吉爾平越過我的肩膀讀著字條,居然嘆息了一聲。“真是一位溫柔無比的夫人哪。”他說完清了清嗓子,“嗯,哈,這是你的嗎?”
他捏著一支鉛筆,用橡皮擦那頭挑起了一條女式小可愛,那條小可愛正掛在空調的一個按鈕上(準確地說,那應該是一條紅色的蕾絲內褲)。
“喔,天啊,這下可丟臉了。”吉爾平等著我的解釋。
“嗯,有一次,艾米和我,嗯,你也讀了她的字條,我們……你知道吧……有時些得想些招數助助興。”
吉爾平咧開嘴笑了,“哦,我明白啦,色迷迷的教授跟淘氣包學生嘛,我知道這一套,你們兩個人還真是甜蜜呀。”我伸手去取那條小可愛,但吉爾平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證物袋,把小可愛放了進去,“有備無患嘛。”吉爾平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喔,別這樣。”我說,“艾米會羞死……”這個“死”字剛一出口,我立刻管住了自己的嘴。
“別擔心,尼克,只是走個過場,我的朋友。你絕不會相信警方有多少條條框框,東一個‘以防萬一’,西一個‘以防萬一’,笑死人啦。提示說了些什麼?”
我又任由他越過我的肩膀讀了讀字條,他的氣息讓我不禁有些分神。
“這提示是什麼意思?”吉爾平問道。
“我完全摸不著頭腦。”我撒了個謊。
我終於甩掉了吉爾平這個跟班,隨後漫無目的地沿著公路向前行駛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