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先去沐浴了,你也早點兒收拾吧。”
“我不去。”
“啊?”遺玉已經走到門口,又扭過頭,不知盧智這是使得哪門子性子,“不能不去吧?”
盧智抽空抬頭看了她一眼,道:“為何不能?我又沒收到請柬。”
見她一臉詫異,盧智心情稍好一些,衝她一笑,道:“你且去收拾吧,既然出門,就打扮的漂亮些,今兒晚上芙蓉園是要熱鬧,去的小姐們不會少了。”
她當然知道小姐們不會少,可被再三提醒這場宴會的目的,她難免心頭不爽,從荷囊裡取出一隻裝有鎮魂丸的小瓶,放在盧智面前,便轉身回房去了。
盧智察覺到她這是在鬧彆扭,挑了下眉,將那藥瓶小心地收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沐浴罷,帶著少女磐香的房裡,遺玉捧了一本在大書樓借閱的書冊,在妝鏡前頭坐下.道:
“弄得簡單些。”
聽了她這句話,平彤和平卉對視,都從對方眼中尋到了不贊同,兩人雖在這府裡大門不出,可訊息卻靈通,知道這場生辰宴的意味,怎麼也不想遺玉在這宴上落於人後,但礙著屋裡有別的下人,沒開口多話,只是心中有了計較,一個去翻箱倒櫃挑衣裳,一個則開始順理有些潮溼的長髮。
兩刻鐘後,遺玉換上平彤配好的衣裳,在鏡子前面轉了個圈,就如她先前交待的,髮式簡單,釵環只戴了一套的三支,湖藍色的衣裙也中規中矩,只除了胸前那顆鵪鶉蛋大小的紅色玉璞有些顯眼,其他的都不出彩,可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卻說不出哪有問題。
“是不是太薄了?”想來想去,可能是這點。她實際是不大怕冷的,可上次風寒後,便習慣多穿一件。
平彤暗鬆一口氣,笑道:“不薄,像這樣的宴,穿多了是不禮貌的,宴席擺在御宴宮,那宮裡埋有地火,很是暖和,小姐路上穿著毛皮裡子的披風,入宴再脫下便是。”
說著,她便讓小侍女去取了披風過來,給她繫上,這麼一穿,在屋裡又覺得熱了,眼瞅著天色暗下,遺玉便沒再計較,又瞄了一眼鏡子,領著平彤出了門。
到了大門口,毫不意外地得知,盧書晴乘馬車先走了,遺玉已經完全確認,這位盧家的大小姐,對她實在缺乏好感。
位於芙蓉園西位的御宴宮,是一座三層樓的紅白建築,魏王的生辰夜宴擺在這裡,讓這宮殿成了今晚園中的主角,華燈初上,密織的紅毯,從芙蓉園外的雁影橋開始,一直蔓延到御宴宮的正門前,還有一路早早便掛起的八角燈籠,清一水的福紅,給來客指明瞭通路,喜慶之外,尤讓這夜色染上了三分豔麗。
明亮的宮殿內,左右各設百座群席,中央空敞的白玉石板上,鋪著三色的地毯,一群體態豐盈的舞姬正赤足踩在上面曼舞,西北角正在彈奏敲擊的,除了宮廷樂師外,另一半竟是從舒雲閣請來的一班女樂師。
此刻席滿一半,且伴著宮外宦官的通傳,陸續進到殿內的客人,紛紛走向正北處一張大的誇張的雕花銀足案前,衝著其後正座的男人,躬身拜賀。
宴會上在正常的交談外,不乏少女嬌聲嫩嗓的竊竊私語,皆是從右宴上的席位發出,所談所論,三句裡面有兩句同這宴會的主人脫不了關係。
作為今晚的壽星,此刻身穿黑底金邊錦衣的年輕魏王,坐在這宴中最瞭然獨立的位置,自然為他招惹來一大片見過他和沒見過他的少女矚目,就連他那張俊臉上的冷淡神情,也阻攔不住那些面帶桃紅的少女們炙熱的眼神。
誰不知道今晚這宴會是做什麼的,在這崇尚才名和容貌至上的長安城,尚未婚配的魏王李泰,幾乎被京中一半以上的適婚少女幻想過,眼下難得一見魏王真人,果如傳聞俊美,就是沒有那心思的,恐也會被那雙青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