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用毛乎乎的腦袋蹭著她的膝蓋,捨不得她走。阿珂揹著小小的包袱回頭望了望,大步往小門邊走去。那包袱裡不過只是藏著兩件半舊的僧衣,還有李燕何送下的錦囊,是她唯一的財產。
周少銘正在園中陪著世家公子們心不在焉地吃茶,遠遠地只見得一抹瘦小的身影在園外張望,看那副模樣好生焦急。他心中想要出去,卻又怕好容易熄下的火苗又在那僧童的心中騰起,忍了又忍,終於沒有站起來。等到再抬頭時,那抹身影卻已經不見了。有旁的小姐送了詩文過來請教,滿臉嬌羞矜持,他便只好暖聲應付。
“嘩啦——”天空忽然劈過一道閃電,碩大的雨點悉悉索索落下地來。阿珂正迷在園中尋路,忽然背後閃出兩道黑影,她尚不及張口,嘴巴已經被一塊溼布捂住。
有壓抑著的粗噶嗓音道:“怎麼辦?”
“二爺說了,此刻人太多,等天黑了再送出去!”這聲音好生熟悉,阿珂眼前浮起那日見到的一隊彪悍大漢,一陣暈眩,再沒了知覺。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因為《人去不歸》一章太長了,所以分作兩章發。於是,第八章的章節名改成“周家二爺”了^_^
☆、第10章 人去不歸
因著下雨,天很快黑將下來。老太太心中不捨舊地舊友,一場壽宴,直鬧到戌時方才陸陸續續散去。矮小陰暗的旮旯房裡,兩名嘍囉餓了一下午,早已倦憊得不行。那天空還要時不時划來可怖閃電,忽明忽暗的,鬧鬼一般,擾得他們連睡都不敢睡安穩。
二爺周文謹帶著一身酒氣悠悠晃到門口,正好一道白光劈下,將他一襲銀白繡紋長裳照得寒光凜冽,那裡頭的兩名嘍囉見了,便個個“鬼啊、鬼啊”的驚慌大叫起來。
叫得周文謹自己心裡頭也發毛了。這該死的天氣,真是見鬼,大夏天的竟然這樣冷颼颼。
進門去,一扇子照那嘍囉們腦袋打下:“叫什麼?還不快給爺去備車,那姓桂的光頭今夜再不收到貨,怕是明天咱幾個真做鬼了!”
“誒、誒”嘍囉們巴不得趕緊離開這陰暗小房,紛紛抱著腦袋跑出去。
周文謹一邊兇著他們,一邊撂起下襬在阿珂跟前站住。見阿珂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依舊還在昏迷,便用扇子輕輕挑起她的下頜,嘆了口氣道:“想不到是個痴情的種,可惜我大嫂那樣的人,哪裡容得下你這非男非女的存在。你既天生是個多情的倌兒,我這廂送了你去,倒是成全了你。待過個三五年,你成了氣候,到時候怕不是還要回頭來謝我。”
他最是憐香惜玉的,口中說著,又俯下腰身,在阿珂蒼白的小臉上親了一親,抱起阿珂小小的身子就要往門外走。
“嘩啦——”暗黑的天空忽然一道白光劈過,緊接著的巨雷將破舊矮房震得好似地動山搖。
許是酒喝得多了,周文謹有些發冷,不由將懷中的人兒裹了裹。然而指頭兒卻忽觸到一個冰涼之物,涼兮兮的,膈人骨頭,他心中莫名一凜,忙將那物從阿珂頸上挑了出來。
又是一道白光劈過,秒秒間天地明瞭又暗,他卻已然看清——那胭脂玉雖斷了半截,然而他怎麼會忘記它呢?他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那個女人,她被藥物發作燻得滿面嫣紅,尚在哺乳中的兩座雪白敞露在四方小屋下,乳櫻上滋液汩汩,將他看得再挪不開半步。那是他此生唯一動過真情的女子。他將春欲迷糊中的她欺在身下,看她莞爾婀娜的嬌軀被他欺得如波浪般翻湧,而她雪白脖頸上那亂顫的正是眼前這樣一根胭脂玉。
他那時心裡愛她,只覺得那玉好看至極。口中含著那玉,一遍一遍地喚著她名字:“韓瑜兒、韓瑜兒,過了今夜爺便帶你離開……他們欠你的我來償,我周文謹一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然而愛0潮才湧,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