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拿出來?”那裡面放了許多極為重要的東西。她的靈簪還有金鑰匙,玉寶盒可都在那裡邊兒,若丟了,她真的會哭。
尤其是那個玉寶盒,她還未來得及開啟看看裡頭究竟放了些什麼。不過現在就算寶盒開啟放在自個兒面前,她也是看不到的了。
“都在呢姑娘,二公子都是拾撮好了的。”蘇棋答道,在馬車裡的小櫃上一陣翻翻找找,就將包袱拿到了小几上放好。拿起蘇綰的手輕輕觸碰幾下包袱,“在吧?奴婢一路上護地可好了。”
蘇綰摸到了包袱,就放了許多心:“是是是,知道你辛苦了。對了,二公子有沒有說我的眼睛何時能看見東西?”
蘇棋點點頭:“說了,恐要過個半月左右。姑娘且忍耐點兒,好好養著才是。”
被蘇棋用涼性草藥擦拭了一遍面板,蘇綰已感覺身子不如剛才那般火辣辣的了。只是眼睛還看不到東西就有些抓狂,好像一下子跌入了黑暗裡,有種莫名的恐懼。但聽得蘇棋說半個月左右便能痊癒,並非這輩子都成了個瞎子,就完全放下心來,蘇洛陵對藥石的研究熟知程度,她還是極為信任讚賞的。
說著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但是蘇洛陵並未打算去個有人煙的地方投宿,而只是令蘇棋就地生火做飯,想今夜是要在荒郊野外裡過了。
蘇綰被蘇洛陵抱下馬車,一股山澗清風徐徐撲面,整個人登時清醒了許多,再不如被限足車廂裡時那樣混沌。雖然看不到眼前究竟是番什麼樣的情況,但是依稀能聽到幾句人語。偶有幾句是蘇棋的嘟囔,稱從未在山溝溝裡生過火,火石打不著不說,風一吹還將那些用來引火的枯草都吹跑了。
接著便是於中正十分忍耐的聲音,似乎接過蘇棋手裡的東西,幫她一起做。
其餘就只剩下了馬兒的間歇嘶鳴刨土,以及遠處靜成茫茫默海的氣氛,教人伸手都能抓到成團的沉寂。
她輕輕嘆息,不知為何惆悵又起。在蘇園無可奈何,離蘇園又滿懷想念,人真是種奇怪的動物。
“想什麼?”蘇洛陵驟然出聲。
蘇綰“啊”了一聲:“你還在?”她還以為抱她下馬車之後,身邊再沒感覺到他的氣息,以為他是去別處了。他這麼一做聲,也讓她想到蘇洛陵一向就是如此無聲無息的人。
蘇洛陵扶她坐了下來,蘇綰張手摸了摸地面似乎早已鋪了一張動物皮毛,隨即蘇洛陵也坐到了身邊:“我不在這兒,還能去哪兒?”
“……”蘇綰的喉嚨被卡了一下,“四處走走也好。”
“你現在看不見,況現在漸漸開春了,夜裡時常有冷天裡餓極了的畜生出來覓食,你若被叼走,我問誰去討人?”
蘇綰苦笑:“你還要我這廢人做什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成的事,恐怕連你自己都不清楚。”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亂行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亂行
“……”蘇綰沉默。怎會不清楚呢,她心裡清楚地很,只是不敢確定而已。為成大業不擇手段,而她只是無辜地成為了一面盾牌,為蘇洛陵擋下所有明刀暗槍。
她又嗟嘆,廖管家是死有餘辜,但是一想到是蘇洛陵親手所殺,總在心頭隱隱感覺到了一陣痛心。他在言辭之間根本不打算向她提及關於蘇園的任何事情,在他眼裡,或許自己只是一面單純的盾牌而已。
自己在蘇園內體嚐到的,又豈止是那番逝去的明爭暗鬥,還有無時無刻對纏繞在身邊的那些秘密的困擾,更還知道了什麼叫心動與心痛。眼下,她只希望蘇洛陵能將諸事都說個明白,也好教她知道,自己究竟為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做盾牌,守護他的人生。
可是他絲毫沒有這份意思,反而字裡行間還透露著一股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