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中氣十足,傳得遙遠。“你們是誰,綁著我做什麼?叫你們山大王出來見我。”
是爹!白玉銀瞠大眸子,直覺地就要起身,霍凌非壓住她的肩,讓她緊靠在樹幹旁。
“別急,你爹沒事。”他附在她耳邊說了句。
耳朵繞著他的氣息,熱熱的,搔著心窩,她直覺地推開他的臉,瞪他一眼,瞧見一抹笑意閃過他的雙眸。
他的笑像火一樣燒過她的臉,讓她更是惱怒,如果不是礙著現在不適合大聲嚷嚷,她真想罵他一頓,這一路上她一直在容忍他的陰陽怪氣、輕浮言語,跟以前一比真是判若兩人。
言語變得輕佻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對著她耳朵呵氣,真是莫名其妙……色慾薰心,她開始懷疑他中的毒是不是叫作辣手摧花、浪騷淫蕩毒。
都是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行徑,才會讓她作那種怪夢,她已經好久不曾夢到從前的事了。
“你們這些猴子猴孫,我不放在眼裡,快叫你們山大王出來。”
正想問霍凌非他們為什麼要躲在樹後頭,就聽見其他人的聲音陸續傳來。
“吵死了,一路上沒停過,把他的嘴塞住算了。”
才說完,又傳來幾句破口大罵的叫嚷聲。
“點他啞穴。”
“他走火入魔,全身穴道都移了位,怎麼點?”
白玉銀眯起眼,瞧著林子一頭走出了七、八個身影,雖然看不清長相,可瞧得出中間一人讓白色的線給捆住了胸及腰,披頭散髮,滿臉鬍子,身上的衣服則髒兮兮。
他大聲叫著,扭動身軀想跑走,可因為兩個人扯著繩線,所以他根本無法逃跑;一時白玉銀胸壑中湧現幾許說不清的情緒,像棉線結成了球,剪不斷、理還亂。
父親怎麼會成了這樣……這根本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那個爽朗不拘小節,開口閉口總是人要有俠義作風的父親如今卻成了瘋漢。
這就是他不管妻女,一生在江湖中打滾,最後落得的下場嗎?
娘過世的時候,她有一陣子真的恨過父親,但除了經常不在家外,她想不出其他該恨父親的理由,平心而論,在家時,他是疼愛她的,常跟她說江湖裡發生的事,也會帶她出去玩兒。
每每他要離家時總會說這是最後一次,等他解決了該解決的事,他就不再涉足江湖,會好好在家陪伴母親跟她。
這些話到娘撒手為止,從沒兌現的一天,隨著時間過去,對父親的不諒解與憤恨,她選擇深埋跟遺忘,這幾年父親音訊全無,她甚至做好了他可能早已過世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卻成了這樣……
察覺心頭情緒翻轉沸騰,白玉銀連忙將心緒暫時壓下,望向圍在父親身邊的七個人,不明白他們抓人做什麼?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住在山林的獵戶,所以絕不可能是因為父親吼叫的吵鬧聲惹得他們不快,直覺地她望向霍凌非,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想法。
他正好看向她,朝她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儘量蹲下身子,不要出聲,她點點頭,見他由樹後走了出去。
“真是稀奇了。”
霍凌非的聲音並不大,但一聽見聲響,那七名男子立即進入警備狀態,肌肉緊繃,甚至已有一、兩人抽出劍來。
“原來是霍俠士。”為首的男子認出來人,朝後頭比了個手勢,示意師弟們不用緊張。
霍凌非微微一笑。“徐兄客氣了,俠士二字霍某不敢當。”他不疾不徐地朝他們走去。“倒不知青嵩派什麼時候對山林野夫有興趣了,費這麼大勁捉一個莽夫。”
“霍兄是在跟我等說笑吧!”徐道平勾起嘴角,可眼中卻沒有笑意,八字鬍讓他有稜有角的臉,看來更顯嚴峻。“這人可不是什麼莽夫,他可是嶺南三豪之一的白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