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入眠,卻仍在輾轉反側。
及至下半夜時,熟悉的飢餓感來襲,他習慣性伸出手,做了個推人的動作,嗓音含糊,似在撒嬌:“梁絮白,我餓了。”
夜色深沉之處,回答他的只有無邊的沉寂。
鬱楚緩緩醒來,用帶著血絲的眼睛看向身側。
良久,他抬起手臂覆蓋住雙眼,將刺目的光線遮擋在外。
——已經離開渝城了。
腦海裡有個聲音在提醒他。
——這裡沒有梁絮白。
甜文!甜文!我是甜文專業戶!他們很快就能見面了!!別笑梁三兒了!!!!
農曆八月十四,梁氏上下需要回北方祖宅祭祖過節。
早上八點,梁宥臣奉老爺子的命令前來清月灣通知弟弟收拾東西準備啟程。
梁絮白昨晚熬了個通宵,直至凌晨五點才撐不過去小眠片刻,甫然聽見開門聲,他幾乎是本能地從床上驚坐而起,眼未睜開,嘴已率先喊出聲:“楚楚!”
房門開了又合,梁宥臣步伐沉穩地來到床前,無框眼鏡將他的五官襯得格外冷厲。
“二哥,你怎麼來了?”梁絮白的眼底佈滿血絲,情緒從高山跌入谷底,嗓音也沒了方才的氣勢。
梁宥臣神色平靜,語調卻帶著幾許無奈:“爺爺讓我過來接你,咱們中午就出發了。你昨晚沒睡?”
“睡了一會兒。”梁絮白重新躺回床上,“跟爺爺說一聲抱歉,今年中秋我不回去了,等過段時間我再去祭拜奶奶。”
梁宥臣似乎對這個回答一點也不例外,他在床邊的凳子上坐定,抬手扶了扶鏡框,問道:“他為什麼要走?”
梁絮白撈起一個枕頭蓋住臉,聲音悶悶地傳出來:“楚楚覺得我不喜歡他。”
梁宥臣頗為詫異:“你倆不是連孩子都有了嗎?”
梁絮白頓了頓,說道:“孩子的事……純粹是意外。”
“所以你真的不喜歡他?”
“怎麼可能不喜歡!”
梁宥臣蹙眉:“那他為什麼會覺得你不喜歡他?”
兩人的對話彷彿繞口令,令梁絮白頭疼不已。
床笫之事他不便說出口,即使這個人是最親近的兄長也不例外。
靜默半晌,他換了個說法:“楚楚認為我迷戀的是他的美色,而不是他這個人。”
梁宥臣拋給他一個問題:“難道不是麼?”
“……”梁絮白拉開枕頭,也不解釋,只疑惑地望向兄長,“我看起來真的像貪圖美色的人?”
“大差不差吧。”梁宥臣的臉上素來難以瞧見幾分情緒,此刻也不例外,“你趕緊休息,別把身體熬垮了。”
“睡不著,我打算去找他。”梁絮白坐起身,重重地撥出一口氣。
梁宥臣睨他一眼,問道:“你準備去哪兒找?”
梁絮白:“湘州,他肯定要去找鬱湘的。”
“他姐姐本來身體就不好,你覺得鬱楚會傻傻地待在那兒連累她?”梁宥臣的聲音極淡,似乎沒有任何感情。
梁絮白皺了皺眉:“那我也得去找啊,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待在外面吧!鬱湘是楚楚唯一信賴的親人,她肯定知道楚楚的下落,只要我死纏爛打,鬱湘必然心軟。”
梁宥臣又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以為你在演苦情劇,隨便幾句話就能撬開別人的嘴?別忘了,你把人家弟弟的肚子搞大了。我若是鬱湘,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二哥的話像一根鋒芒銳利的尖刺,毫不留情地將飽脹如氣球的情緒戳破,彷彿連最後一點慰藉也給他抹滅了。
“睡覺吧。”丟下這句話,梁宥臣起身往外走去。
梁絮白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