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什麼意思,便被一股重力遏住了雙肩,整個人被迫往後退,脊背抵在堅硬冰冷的牆壁上。
手臂吃痛,燈籠“噠”地一聲從指間墜落,在兩人的腳邊輕輕滾動了幾下。
鬱楚忍著雙肩的疼痛與不適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裡盛滿了複雜的情緒,硬朗的面部輪廓在這一刻驟然繃緊,頸側青筋突突直跳。
梁絮白下頜微動,胸膛起伏異常明顯。
他的情緒已經抵達了臨界點,可是又無從發洩,只能由自己承受著。
須臾,梁絮白咬緊牙關,沉聲問道:“為什麼每次都要把我丟下?”
第一次在酒店醒來,他的身邊空蕩蕩的。
這一次醒來,他的身邊依然空蕩蕩的。
鬱楚嘴唇微啟,欲言又止。
梁絮白的呼吸變得急重,嗓音如同磨砂紙擦出來的動靜,粗糲喑啞。
他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將折磨他好幾日的問題問了出來,“你一個人在外面,過得好嗎?”
鬱楚垂著眼,小聲回應著:“還好。”
梁絮白倏爾一笑,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嘲,“那你知不知道這三天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鬱楚頓覺心臟一緊,眼眶驟然泛紅。
他滿懷愧疚地抬起手,掌心柔柔地覆在梁絮白的臉頰上,用指腹顫顫巍巍描摹男人的面部輪廓。
他的眼窩深陷了幾分,眉骨也更加突出了。
似乎……瘦了不少。
梁絮白縱然有天大的怨與怒,也在這一刻化為了烏有。
他輕輕握住鬱楚的手,用唇瓣去觸碰他的手心,帶著虔誠與愛戀,難捨難離。
良久,他展開雙臂把鬱楚攬進懷裡,釋放出全身的疲意,“楚楚,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但是我現在真的快撐不住了,等我睡醒再慢慢跟你解釋好不好?”
鬱楚點頭,輕聲應道:“好。”
梁絮白洗漱之後便爬上了床,身體剛沾上被褥,眼皮就已合攏。
窗外喧囂不止,貢水河上的歌舞仍在繼續。
為了讓他睡個好覺,鬱楚將木質的窗欞輕輕拉上,將所有喧嚷聲隔絕在外。
梁絮白的出現給了他莫大的衝擊,他沒想過樑絮白會執著地尋他,更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找到了。
縱然是文辭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了梁絮白,然而施州這麼大,他又是臨時起意來到這座小縣城,即便要找,也沒那麼容易。
雖不知道梁絮白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找到這裡來了,但是僅憑這一身披星戴月的疲態便知他遭了不少罪,鬱楚沒有理由不在意,更沒有理由不去關心他。
眼下沒有睡意,鬱楚便將另一張電話卡插入手機裡,並切換回原來的微信賬號。
賬號登入上的那一瞬間,有無數條訊息彈出來,讓介面短暫地卡頓住。
除了鬱湘、奚曉曉、袁殊、沐蓉之外,當屬梁絮白的訊息最多。
「楚楚,你快回來好不好?有什麼事我們當面說清楚。」
「你現在懷著寶寶,不要亂跑,會很危險的。」
「開機之後給我回一個電話可以嗎?我想聽一聽你的聲音,確認你是否安全。」
「如果我惹你生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算讓我跪搓衣板我也認了,但是不能離家出走。」
「我很需要你和小葡萄,快回來吧。」
「已經凌晨了,你餓不餓?如果想煮東西吃,可千萬仔細點,別再把手燙傷了。」
「楚楚,我好像失眠了,睡不著。」
「你到底在哪裡啊?」
「小白看不見你,都不願意吃東西了,昨天一整天滴水未進,精神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