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能力,不過是這十幾年來賀氏手腕硬了些,太太應付不了罷了。咱們今兒這樣一番動作,想必會起到不少作用,你回去之後一一將其中要害說與太太聽,時間久了,你便可以抽身了。”
謝繁華笑道:“不失為一個良策。”細細想了想,覺得姐姐怕是話中有旁的意思,便道,“姐姐說得對,我娘既然為侯夫人,就不能沒有實權,只有真正手掌實權的人,日子才會好過。你我終究是要嫁人的,總不能護著她一輩子,再說了,她既為靖邊侯夫人,往後少不得要出去應酬,若是叫旁人知道她在侯府的地位,怕是也會被人笑話的。”
謝錦華卻不說這個,只笑道:“棗兒也不知羞,你才多大,便就說什麼嫁人不嫁人的話了,也不害臊。”
謝繁華才不會害羞呢,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姑娘,便挺了挺小腰板道:“我不與二姐姐說這話,我去找我娘去,二姐姐慣會笑我。”
眼見到了年底,府上人人都忙得跟陀螺似的,謝繁華每日都是早早起床等著婆子們來回話。婆子回完話,她得一一拿出決策來,若是拿捏不準的,還得去問兩位伯母,常常是忙得一刻歇息的時候都沒有,回頭晚上是沾床便睡。
常常忙得是連沐浴的時間都沒有,有幾次在府裡遇到自己二哥,二哥見到她都掩著鼻子繞著走,好像有些嫌棄她。
謝繁華氣憤得踢桌子:“我有這麼髒嘛,我怎麼覺得自己挺乾淨的。”
金貴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謝繁華身後,點頭如搗蒜:“就是,咱家小姐最漂亮乾淨了,反正誰都比不上。”
得了金貴的馬屁話,謝繁華又跑著忙去了。
陳氏見女兒成日裡忙成這樣,心疼死了,每晚都在女兒入睡後,坐到她床邊去靜靜看著她,摸著她越發瘦削起來的臉,還有那漸漸不再那麼圓的小下巴,陳氏落了淚。只怪自己沒本事,倒是叫女兒累著了。
謝潮榮打衙門裡回來,先去老太太那裡請了安,完了便朝汀蘭院來。
外面寒氣重,他可不敢帶著一身寒氣去靠近妻子女兒,便只將身子弄熱了才進裡屋去。
才一撩簾子進屋,便見妻子紅著眼眶坐在床邊,他心下一緊,不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惹你哭了?”脫了外袍,走過去,挨著陳氏坐下道,“我原以為,棗兒也是個被嬌慣壞了的孩子,卻沒想到,她做起事情來,倒是有模有樣的。”望了妻子一眼,倒也實話實說,“袁嗣青將女兒教得好,不過,見棗兒累成這樣,我也捨不得。”
見妻子欲發傷心起來,謝潮榮趕緊轉了話題道:“往後誰要是娶了咱們的棗兒,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這樣的閨女,我可真希望她能在我身邊多呆兩年。”見女兒睡得香甜,小臉紅撲撲的,便伸手在女兒腦門上輕輕彈了下,感嘆道,“我錯過了很多。”
說起女兒婚事,陳氏不免又要提那夏家,謝潮榮卻道:“等棗兒及笄了再說吧,她既然不願意,你也別逼她。”
陳氏點了點頭,又說:“三郎,你在朝中為官,可知道那京兆尹周大人的品性?”
☆、第五十五章
“周庭深?”謝潮榮濃眉微微蹙起,想來也是明白妻子這般問的目的了,只道,“倒是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年紀輕輕便就能做到京兆尹這個位子,可謂是前途無量。”他黑眸眯了眯,斟酌著開口道,“而且他這為官的路數,跟張丞相如出一轍,當年張丞相得中狀元郎後,也是先去了縣城為父母官,三年後回京任京兆尹一職。後文皇帝駕崩,今聖登基為帝,左相又盡心輔佐皇帝,數十年來,功不可沒。”
陳氏只是問了丈夫周庭深此人的人品,卻不知道丈夫為何會說到那張丞相身上去,她想不明白,只能問道:“三郎,何故說那張丞相?妾身提起這周公子,也是為著咱們棗兒著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