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錯?
他想得很多,自己都覺得好笑。或許他是少了些經驗,可是那又如何呢?
感情一事上,只有失敗才稱得上是經驗。
他還巴不得永遠得不到這些經驗呢。
離淵閉上眼睛,又睜開,已經毫無迷惘。他推開門,便嗅到濃濃的藥味。爐上燒著中藥,角落裡還點著一種苦味的香。房間裡煙霧繚繞,從鼻尖苦到心頭。
紅綃跪坐在爐邊熬藥,煙塵中鮮豔的紅衣也灰了幾分。
他轉頭看向屋中的床榻,白樂天穿著一件中衣,閉目躺在床榻上。他的臉色如此蒼白,讓離淵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了來。他呼吸輕了幾分,坐在床邊,伸手握住了白樂天的手腕,然後忍不住低下頭親吻他的手背。
說來奇怪,他在之前的幾百年間從來不曾對任何人的手感興趣,可是卻對白樂天的手毫無抵抗能力。
白樂天眼皮動了動,彎起了嘴角,然後眼睛就在這笑意中睜開,才看清了來人,叫著他的名字:“離淵,你來了。”
對方改變對自己的稱呼有些奇怪,但是這不妨礙離淵由此而生的好心情:“嗯。你身體還好麼?”
不怪離淵想多,這一房間的烏煙瘴氣總讓他有些不好的聯想。凡人神仙,他也只在當年鄰家病入膏肓的老頭家裡見過這般陣勢。
那老頭吸著煙雲,咳嗽的樣子和白樂天一般無二。說起來,似乎也有傳言說白家小少爺代代短命……
想到這裡,離淵罕見地憂慮了起來。
“我很好。”白樂天答道,“你應該很糟糕。”
“……的確有點。”離淵聳了聳肩,“我發現我在這裡的一個小同伴大概有些小秘密沒有告訴我。這可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不過我的傷勢已經沒關係了,不用擔心。”
“哦。”白樂天回答了一聲,“你是修者吧,那你的道是什麼?”
離淵愣了一下,警戒心被這句話拉了上來,看著白樂天迷迷瞪瞪的眼神,又潮水一般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白小公子真的不適合這麼危險的世界呀——是嘛→_→
☆、安撫
離淵總算發現,白樂天看他的眼神從剛才開始絲毫未變,離淵不說話也不著急,始終笑盈盈地睜著眼睛,恐怕是根本沒睡醒。
離淵的心忽然就軟了,臉上都柔和了幾分,告訴他:“我想應該是自由之道。我一生所求,也不過如此。不自由,毋寧死。”
只是人雖然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父母、師長、同伴,哪一個不是枷鎖,哪一個又能輕易拋棄。追尋自由之道酷似斬三尸,孑然一身,隨心所欲才好。離淵非天生無牽無掛之人,此道於他可謂是荊棘叢生,處處行險。
可他少年懵懂,一心認為大丈夫便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劍能捅破了天戳破了地,旁人規勸之言從不放在心上,結果早已踏上此道。也算是他領悟得早,棄道從心,才能在同道人早已化為道旁枯骨時,保全一身修為。
這香山界的確是他機緣之所在,激戰之間竟有所悟,只可惜仙道飄渺,那段記憶已經不甚清晰,故而也難以從中再尋一絲靈感。否則他倒很可能丟下此處事務,直接去閉關修煉去了——藉助外力成就仙身畢竟根基不牢,不若自行徹悟印象深刻,難以磨滅。五行宗主涪陵借赤血丹參登仙,雖然路途順遂,卻被後輩屢次反超,如今後來者早已撕破虛空紛紛離去,他卻不得不留在這裡,也正是因為這個暗傷。
離淵詳盡地給白樂天講著,看見他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不由得也愉悅起來。幾天之前,他絕對無法想象這種感覺。
聽完他的故事,白樂天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徹底清醒了:“尊者,您真是……太信任我了。我只怕會愧對於你。吾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