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在紅糖和油裡滾過的火腿肉。火腿肉切得小巧玲瓏,又因為沾了糖而顯得晶瑩紅潤如櫻桃,由此得名。
清葵右手提了那盞蓮花燈,左手捧著一隻櫻桃餅,吃得好不愜意。
曾經有一回,他們四個人下山後不久,來到了一個小城裡。那時正逢元宵節,也是這麼個人聲鼎沸,花燈遍街的熱鬧樣兒。清葵素來喜愛湊熱鬧,便揪了鬱沉蓮,丹君和秦峰跟她一同上街。
那小城裡的姑娘們,眼珠子都似長在了鬱沉蓮身上似的。她心中不快,便買了一把糖葫蘆,非要讓他吃。他有些窘迫,卻還是吃了。紅紅的糖渣沾在嘴角,看上去有些好笑,卻一點兒也沒讓他變得難看些。
於是她的不快散了個一乾二淨。那個晚上,鬱沉蓮第一次拉了她的手,月色下也能看見他紅得賽過糖葫蘆的薄薄耳廓。
然而他們卻遇到了追殺者。四個人裡只有她不會武,雖然已經被極力護著,卻還是受了些傷。那傷口不深,只在手臂上劃開一條口子,流了血。他捧著她的手臂,那雙墨眸沉鬱得像要滴出水來。
也是那次之後,他們決定去越鳳派。那些人已經知道他沒死,自然還會有前仆後繼的暗殺者。有了越鳳派的庇佑,這些暗殺者便會收斂許多。誰敢在江湖大派的門中殺人?
當然,他們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回北都的鎮國親王府。然而敵暗我明,這個選擇顯然也要冒很大的風險。更何況府中情況未明,危險莫測,更不如潛在江湖。
鎮國親王對此顯然也暫時還無能為力。幕後的主使一天不除,鬱沉蓮也一天不能回去,一天不能安全。
三大派中,只有越鳳以劍法見長。鬱沉蓮還記得與她的那個關於習劍約定,但她若早知道後來會有這些變故,還會贊同麼?
清葵咬了一口櫻桃餅,甜鹹交替的鮮香味入口卻一點兒也沒覺得好吃。原來好吃不好吃不在乎食物,而在乎跟你一同分享的那個人。
她恍恍惚惚地走著,卻冷不防與人一撞,櫻桃餅裡的陷肉掉落出來,沾得那人的衣襟上全是紅色糖印。
“姑娘?”
她怔怔地看著那糖印,抬起頭。
眼前是一位青年男子,也算得眉清目朗,神態帶了三分不羈。看清她之後,立刻又多了些驚豔。
清葵朝他笑笑。“不好意思。”
他猛搖頭。“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不過是一件衣裳,嘿嘿……”
清葵點點頭。“如此就好。”
她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那男子愣了愣,連忙追上來。“姑娘,姑娘——”
她停住腳,心中已有些不耐。“什麼事?”
“姑娘一個人在這路上行走,怕是不安全。不如讓在下——”
“不用了。”
“在下沈離,是少陽派的弟子,不是壞人。”
她沒有理會,繼續往前。
這男子也算韌性十足,居然一路跟隨。“不知姑娘芳名?在下真的不是壞人,姑娘——”
清葵皺了眉,瞟了他一眼。
“少陽的沈離?”
“正是,正是。”沈離忙不迭地點頭。“當然,姑娘也可以叫我子安,這是我的字。不知姑娘——”
清葵笑了一聲。
“我是天水門的人。”
沈離一愣。“天…天水門?”
清葵有些不屑,沒再理會他,自管自沿著護城河往前。
下一刻他卻又追了上來。“難怪姑娘這樣特別……天水門我也有所耳聞,是個很——與眾不同的門派。”
清葵微微一笑。“莫非你有興趣加入本門?我可以向門主引薦一番。”
沈離微窘。“這……”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