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前的疏忽,主要錯誤估計了對手的馬軍數量。”阿史那晃忽爾說到這裡搖了搖頭,目露懊悔之色,“這支出塞的中土軍隊即便有馬軍,數量也極其有限,所以他們拿下安州後,必然要拉攏奚族諸部,藉助奚族控弦北上攻擊,而奚族控弦先是與契丹大戰有所損失,後來在中土軍隊的攻擊下損失也應該不小,另外此次北上攻擊奚族控弦肯定要留下一部分保護部落,還有一部分要部署在平地松林防禦我磧東南牙旗,如此估算下來,奚族諸部能夠北上作戰的控弦最多也只有一萬餘騎。”
阿史那晃忽爾抬手指向廣豐帳方向,“現在,在我們的對面,與我們激戰三天的奚族軍隊,就有一萬餘騎,而這誤導了我們,讓我們錯誤的推斷,正在託紇臣水以東攻打大賀咄羅的中土主力,基本上都是步軍,即便調頭進入少郎河戰場,也只能一步步走過來,與我們正面對抗,根本不存在利用馬軍優勢千里奔襲,包抄我們後方的可能,結果一步錯步步錯,以致於陷入今日之被動。”
巴圖魯衛聽完阿史那晃忽爾的分析和推演,暗自驚懼。
雖然到目前為止尚沒有證據證明中土軍隊奔襲數百里,神不知鬼不覺包圍了雲豐帳,但既然達幹阿史德特古爾和牙旗第二批援軍到現在都看不到人,也沒有音訊,肯定是出事了,而在戰場上,能出這種事的可能只有兩個,要麼死了或者被包圍了,要麼逃之夭夭或者迷路走失了,而就今日戰局來說,第一個可能基本板上釘釘。
巴圖魯衛萌生退意,他沒有親眼見識過中土的強大,但親身經歷過突厥的強悍,強悍的突厥汗國都被中土打得四分五裂,由此可見中土的強大,所以巴圖魯衛害怕了,鼓足勇氣說道,“既然雲豐帳被圍,達乾和援軍危在旦夕,我們當然傾力救援。”
蘇臺卜魯丹緊隨其後,大聲建議道,“步利設,蘇尼,事不宜遲,我們即刻馳援。”
阿史那咄爾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搖搖手,“稍安勿躁。現在軍情不明,貿然行動,極有可能遭遇不測,還是先打探清楚了再說。”
阿史那晃忽爾也是目露鄙夷之色,不過考慮到戰局緊張,這些別部還有很大作用,於是耐心解釋道,“我的推測即便是對的,雲豐帳即便被圍,對我們的威脅也不大。我剛才說了,中土軍隊基本是步軍,而步軍在塞外作戰沒有優勢,除非正面決戰,但我們不會與其正面決戰,我們憑藉馬軍優勢,憑藉速度,足以拖死他們,所以真正對我們有威脅的就是奚族控弦。而在這個戰場上,奚族有多少控弦?奚族絕無可能傾巢而出,不出意外的話,包圍雲豐帳的奚族控弦最多三四千騎,如此一來,我們只要飛馬殺到雲豐帳,與達幹裡應外合,內外夾攻,必能擊敗敵軍,突圍而走。”
這個分析頗有道理,巴圖魯衛和蘇臺卜魯丹連連點頭,信心有所恢復。
就在此刻,帳簾掀開,一股冷風呼嘯而入,一個牙旗僚屬飛奔而來,“步利設,雲豐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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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九章 突變
阿史咄爾霍然變色,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的呼吸驟然劇烈。
阿史那晃忽爾、巴圖魯衛、蘇臺卜魯丹、遙輦克騰也是霍然站起,惶恐不安,神情異常急切。
“雲豐如何?速速報來!”阿史那咄爾低沉的聲音裡透出一股顫慄,難掩他心中的恐懼。
牙旗僚屬躬身再報,“步利設,雲豐來使被夜巡小隊發現的時候,渾身浴血,傷痕累累,神志不清,幾近昏厥,經過搶救方才清醒,自稱是達乾親衛,說有重要軍情呈報於設。”
帳內眾人高懸的心頓時沉到底,僅存的一絲僥倖瞬間化作飛灰。雲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