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的身影中大抵可以猜得出,其內心正在猶豫不決。
女光明使雖然不是唐人,但對於唐人的文化和禮儀頗為了解,大抵她早年被明教教養就灌輸下了入中原傳教的重大使命,所以學習唐人的語言和文化就是她的日常功課之一。
她知道唐人對於生死禮儀的重視。人之誕生,有各種禮儀慶祝,慶祝人之降世,為萬千之喜。而人之死亡,也必然有各種禮儀,稱之為喪禮,這是對亡者的懷念,也是對生命的尊重,還是對死亡的敬畏。
換言之,她很難相信,一個大活人會冒著重大忌諱給自己陳設靈堂和棺槨。站在此處,她的心裡有所動搖,但孔晟為何而死,她還是難消全部疑惑。
猶豫良久,她還是決定上前去開啟棺槨一看究竟。如果孔晟真的死了,那麼自然是一了百了。當然,她檢視棺槨的目的不僅在於看孔晟的屍身,還要看看孔晟那把神秘武器有沒有隨葬。
實際上,這才是她來的真正目的。至於孔晟是死是活,對她來說,其實不再是那麼重要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心內生出幾分不安來。這種不安的情緒來得很突然,也有些莫名其妙。她停下腳步,眼眸中掠過一絲殺機,緩緩探出蔥白般細嫩水靈的手來。
她的手掌心處光芒閃動,她已經運起明教獨門的大光明功,渾身真氣彙集於一點,只要她心念一動,眼前孔晟的棺槨就會化為灰燼。
金黃色的光團在她的手掌心跳躍著,閃爍著,卻是遲遲沒有發出。
她在猶豫,在矛盾,拿不定主意。
心內的警兆告訴她,其中有詐,應立即當機立斷摧毀孔晟的棺槨,脫身而去;然而內心的貪念又在讓她蠢蠢欲動,良久,她最終還是放不下對於孔晟那把神秘武器的**,再次將手收回在袍袖之中,再次緩緩走向孔晟的棺槨。
靈堂之中陰氣森森,靈堂之外,偶爾傳來幾聲夜鳥的嘶啞鳴叫,再加上廳中這位隱藏在白袍之中的神秘幽靈,也就是沒有人,如果有人進來,絕對會被當場嚇死。
無懸念。
女光明使一步步靠近棺槨,緩緩探出蔥白般細嫩白皙的手來,撫摸向冰冷的棺槨。就在此刻,她內心突然一震,一種超強的警惕油然而生,她毫無猶豫,立即彈身而起,她的腳下發出隆隆震動,那塊區域的石板包括孔晟的棺槨在內,都轟然下陷,廳中煙氣瀰漫,看不清方向和狀況。
陷阱!
那廝果然陰險狡詐,竟然靠自己假死的旗號不惜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就是為了算計自己!女光明使心裡怒氣熊熊燃燒,氣得咬牙切齒謾罵出聲:孔晟,你這無恥的小賊!該死!
她憑空掠去,身形沖天而起,以她的手段和神功,區區陷阱豈能誑得住她!孔晟狡猾固然狡猾,但卻並不瞭解自己的手段!她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心道小賊,待本使安全脫身後再來跟你慢慢算賬,這一次,本使不把你碎屍萬段就誓不罷休!
但她也是小看了孔晟,也太不瞭解孔晟了。
孔晟不設陷阱便罷,既然設下陷阱,煞費苦心靠假死來誑白袍女子入彀,又豈能不考慮周全。女光明使身懷絕技,連穆長風都不是對手,孔晟心中有數,自然就有完全的準備。
因此,就在白袍女子衝起身形的時候,一張大網當頭撒下,正好就女光明使套了一個正著。
女光明使大吃一驚,立即催動神功,準備用真氣將包裹住自己的網燒燬脫身,但讓她真正色變的是,這張網根本不是最後的手段,不過是作為緩衝的道具,而孔晟用來對付她的終極武器竟然是毒氣。
她驟然發覺,鼻孔中衝進濃烈的如同麝香的香氣,她心中一顫,知道大事不妙,立即眼前發黑,當場暈厥了過去,套著網從半空中摔落下來。
廳外,孔晟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