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小一輩的,將來的東床何如呢。”
第一百三十章 密謀
程浩然道:“正是。方才說政公已有一個銜玉之子,又有長子所遺弱孫,這赦老竟無一個不成?”何文弱道:“政公既有玉兒之後,其妾又生了一個,倒不知其好歹。隻眼前現有二子一孫,卻不知將來何如。若問那赦老爺,也有一子,名叫陳璉,今已二十多歲了,親上做親,娶的是政老爺夫人王氏內侄女,今已娶了四五年。這位璉爺身上現捐了個同知,也是不喜正務的,於世路上好機變,言談去得,所以目今現在乃叔政老爺家住,幫著料理家務。誰知自娶了這位奶奶之後,倒上下無人不稱頌他的夫人,璉爺倒退了一舍之地:模樣又極標緻,言談又爽利,心機又極深細,竟是個男人萬不及一的。”程浩然聽了笑道:“可知我言不謬了。你我方才所說的這幾個人,只怕都是那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未可知也。”
何文弱道:“正也罷,邪也罷,只顧算別人家的賬,你也吃杯酒才好。”程浩然道:“只顧說話,就多吃了幾杯。”何文弱笑道:“說著別人家的閒話,正好下酒,即多吃幾杯何妨。”程浩然向窗外看道:“天也晚了,仔細關了城,我們慢慢進城再談,未為不可。”於是二人起身,算還酒錢。方欲走時,忽聽得後面有人叫道:“程浩然兄恭喜了!特來報個喜信的。”
卻說程浩然忙回頭看時,不是別人,乃是當日同僚一案參革的張如圭。他系此地人,革後家居,今打聽得都中奏準起復舊員之信,他便四下裡尋情找門路,忽遇見程浩然,故忙道喜。二人見了禮,張如圭便將此信告知程浩然,程浩然歡喜,忙忙敘了兩句,各自別去回家。冷何文弱聽得此言,便忙獻計,令程浩然央求林如海,轉向都中去央煩陳政。程浩然領其意而別,回至館中,忙尋邸報看真確了,次日面謀之如海。如海道:“天緣湊巧,因賤荊去世,都中家岳母念及小女無人依傍,前已遣了男女船隻來接,因小女未曾大痊,故尚未行,此刻正思送女進京。因向蒙教訓之恩,未經酬報,遇此機會豈有不盡心圖報之理。弟已預籌之,修下薦書一封,託內兄務為周全,方可稍盡弟之鄙誠;即有所費,弟於內家信中寫明,不勞吾兄多慮。”程浩然一面打恭,謝不釋口,一面又問:“不知令親大人現居何職只怕晚生草率,不敢進謁。”如海笑道:“若論舍親,與尊兄猶系一家,乃榮公之孫:大內兄現襲一等將軍之職,名赦,字恩侯;二內兄名政,字存周,現任工部員外郎,其為人謙恭厚道,大有祖父遺風,非膏粱輕薄之流。故弟致書煩託,否則不但有汙尊兄清操,即弟亦不屑為矣。”程浩然聽了,心下方信了昨日何文弱之言,於是又謝了林如海。如海又說:“擇了出月初二日小女入都,吾兄即同路而往,豈不兩便?”程浩然唯唯聽命,心中十分得意。如海遂打點禮物並餞行之事,程浩然一一領了。
那女學生原不忍離親而去,無奈他外祖母必欲其往,且兼如海說:“汝父年已半百,再無續室之意,且汝多病,年又極小,上無親母教養,下無姊妹扶持。今去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正好減我內顧之憂,如何不去?”公主純愨聽了,方灑淚拜別,隨了奶孃及榮府中幾個老婦登舟而去。程浩然另有船隻,帶了兩個小童,依附公主純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