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生的火熱得多。可飛機沒有起火,也沒有熔化。”
“這跟金屬沒有關係。飛機有可以吸收熱量的護盾,是塑膠做的。”
“也許護盾起了作用,但那架機器的心臟是金屬做成的。你們所有會動的機器,不管推動它們的是火還是熱量,裡面都有金屬。如果沒有金屬,我們永遠生不起你們那種火。”
“我做不到。”米羅說。
“你是告訴我們,你們要限制我們,讓我們永遠只能是異種,而永遠成不了異族嗎?”
歐安達,如果你沒有告訴他們德摩斯梯尼的種族親疏分類原則該多好啊。“我們不會限制你們。到現在為止,我們給你們的東西都是你們自己土地上出產的,比如卡布拉奶漿。即使這樣,如果其他人發現了我們的所作所為,肯定會把我們趕走,永遠不准我們再見你們。”
“你們人類用的金屬也是我們的土地出產的。我們看見了,你們的礦工從這裡的土地裡掘出金屬。”
這是重要資訊。米羅記住了,留待今後研究。圍欄外沒有哪個地點能看到圍欄裡的礦。也就是說,豬仔們肯定想出辦法鑽進了圍欄,從裡面觀察人類的活動。“金屬確實產自土地,但只能產自特定的地點,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出這些地點。還有,掘出來的不是真正的金屬,它與岩石混雜在一起,必須經過淨化來改變形態。這些過程十分複雜。另外,開採出來的金屬都是有數的,哪怕我們只給你們一件工具——一把螺絲刀、一把鋸子——別人就會發現,就會到處找。但卡布拉奶漿就不同了,沒人會搜查奶漿。”
“箭”定定地注視著他,米羅迎著他的視線。“我們再考慮考慮。”“箭”說。他朝“日曆”伸出手,“日曆”把三支箭交到他手裡。“你們看看,這些怎麼樣?”
“箭”的造箭技術很高明,這三支和他的其他產品一樣無可挑剔。改良之處在箭頭上,不再是從前那種打磨過的石箭頭。
“卡布拉的骨頭。”米羅說。
“我們用卡布拉殺死卡布拉。”他把箭交還“日曆”,站起身來,走了。
“日曆”把木質箭桿舉在眼前,向它們唱起歌來。歌詞是父語。這首歌米羅以前聽過,但聽不懂歌詞。曼達楚阿有一次告訴他,這是一支祈禱歌,是請求樹木的原諒,因為他們使用了不是木頭做成的工具。他說,不然的話,樹會以為小個子不喜歡它們了。唉,宗教啊。米羅嘆了口氣。
“日曆”拿著箭走了。那個名叫“人類”的年輕豬仔佔據了他剛才的位子,面朝米羅蹲在地上。他把一個用樹葉裹著的小包放在地上,細心地開啟它。
包裹裡是一本書——《蟲族女王和霸主》。這是米羅四年前送給他們的。為了這件事,米羅和歐安達之間還起了一場小爭執。最初是歐安達惹出來的事,當時她正和豬仔們討論宗教問題。也難怪歐安達,當時曼達楚阿問她:“你們人類不崇拜樹,怎麼還能活下去?”她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曼達楚阿說的不是木頭樹,而是神靈、上帝。“我們也有一位上帝,是一個人,他已經死了,同時又活著。”她解釋道。只有一個?那,現在他住在什麼地方?“沒有人知道。”那這個上帝有什麼用處?你們怎麼能跟他說話呢?“他住在我們心裡。”
豬仔們覺得莫名其妙。後來利波笑話她:“你明白了吧,對他們來說,咱們深奧的神學理論聽起來像是迷信。住在我們心裡!跟那些能看到能摸到的樹木相比,這算什麼宗教。”
“還能在這個‘上帝’身上爬上爬下,在它身上捉瑪西歐斯蟲吃,更別提還能把這位‘上帝’砍成幾截搭木屋。”歐安達回道。
“砍?把它們砍倒?石質工具、金屬工具都沒有,怎麼個砍法?不,歐安達,他們是用祈禱詞兒把它們咒倒。”歐安達沒被這句宗教笑話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