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再來喝這個酒。”
(請注意,他在推開那杯酒,接觸到冰冷的玻璃杯的時候,手指突然微微地顫慄起
來。如果你能觀察得再細緻深入一些的話,你還會發現,這一剎那間,他整個人都
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僵硬。甚至目光都有些呆滯了。還好,這種變異閃電般地襲來,
又閃電般地消失。只有手指的顫慄,延續了好幾分鐘……)
楊處長:“社先生……”
馬揚立即做了個手勢,沒讓楊處長再往下說。
馬揚:“好。我等你二十四小時。”
杜光華:“痛快。我喜歡跟懂道理的痛快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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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書記——K省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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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時。已經過去幾小時了?204 豪華套間。偌大個會客室裡,空空落落,
很顯然,杜光華已經在這兒把自己關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開啟的膝上型電腦早已進
入螢幕保護狀態。螢幕上,一隻碩大的水母在漆黑的深水裡緩慢地遊動著,伸縮著,
探尋著。菸灰缸裡也積滿了菸頭。杜光華把自己放倒在長沙發上,身邊放著一瓶精
裝的二鍋頭,那酒已然喝掉一多半了。他端著一個原先用來喝茶的玻璃杯,怔怔地
看著螢幕上游動著的水母出神。杯子裡還有大半杯酒。
“丁咚”——有人按響了門鈴。
他忙折起身,趕緊衝進衛生間,把杯子裡剩下的酒全折進馬桶,放水沖掉,然
後又趕緊把酒瓶藏進櫃子,把菸缸拿進衛生間,並把散亂地扔在沙發上的六七本時
尚、家庭、政法、言情類的雜誌一股腦兒地塞到枕頭底下。這裡頭好像還有一兩本
歐美出版的色情雜誌。最後,他用濃茶過了過嘴,又掏出一小罐口腔清潔劑之類的
東西,往嘴裡噴了兩下,定了定神,梳理了一下頭髮,這才去開門。
進來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談輝,杜光華“僱用”的總經濟師,退休前曾任華
東某重要城市的計委副主任。
杜光華馬上又變得“神采奕奕”了,間:“搞到什麼新情況沒有!”老人四下
裡略略地打量了一下,反問:“你從網上又查到些啥?”“啥也沒查到。媒體好像
還沒怎麼注意這個新興的開發區……”老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這裡有兩個不
太好的訊息。雖然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但值得你我重視。一個是K 省省委派省委副
書記宋海峰來兼大山子市的市委市政府一把手,馬揚的許可權被大大縮減;第二,原
大山子冶金總公司的財務總管前些日子被人殺害。兇手至今還逍遙法外。看來,大
山子的情況比我們原先估計的要複雜,而且不止複雜一點,而是複雜得多得多得多。”
杜光華替老人沏了杯花茶,說道:“我琢磨,這個馬揚答應賣我三萬平米地,卻又
要我先在那上頭種上德國進口草皮。他搞啥名堂?這方面你打聽到什麼沒有?”
“沒有任何訊息。連他們機關黨委副書記對此都一無所知。他們那個機關黨委副書
記說,馬揚這人有時挺邪門兒的,誰也摸不準他到底想幹什麼。用那位副書記的話
說,種草?絕對不可能。大山子市內連像樣的大樹都沒幾棵,機關大樓上還有好幾
扇窗戶玻璃都沒配齊哩,種草?幹啥呢?餵馬還是喂騾子?搞不好,這又是馬揚的
一個什麼虛招……剛才路過他們東方廣場時,我看不少工人在那兒搭臺哩。我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