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飯吃。她餓急了,想著該餓死了吧,卻還是不死。她學著人家在城角蹲著要飯,還是被打,被乞丐打,因為那是他們的地盤。她想到死,撞牆,投河,卻死不了。她終是明白,她死不了,她老是活著,活著就得吃飯,雖然餓不死,但飢餓的滋味更勝過捱打。要吃飯,就得捱打。
“為什麼甘心捱打都不還手?我在集上看你,被小孩打,動都不動。只護個破籃子。”他低低的說。
“籃子沒了,沒飯吃。”她短促的說著。
“呵~~~”他忽然輕笑起來,忽然又彎下腰看著她:“我給你飯吃,你能不能當一條忠誠的狗?”
她抬起眼看著他,迎著他的目光,狗?狗都比她強,張大姑家的小白,每天都有飯吃。只是偶而才會被打,小白!想起來,只有小白對她好,小白肯把飯分給她。小白願意舔她,小白讓她摸,小白會給她取暖。當一條狗,很好。
“我願意。”她清楚的說著,眼中依舊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呵呵呵,好好。”他越加大笑起來,笑意裡透得志得意滿:“你不會死,你把血給我的鳥吃,我給你飯吃,好不好?”
“好。”她不假思索的應著。
“哈哈,乖,乖。”他摸著她的頭髮,像摸著一條狗:“你以後就叫小白吧!”
小白?她願意,願意叫這名字,這讓她覺得,她快要接近小白的生活了。
第二章 歸家的貴公子,墨虛星言
綴錦朝長慶四年春絳州絳雲城東爵府
“少爺回來拉!少爺回來拉!”報信的小廝扯著脖子喊著,一腦門子的汗也顧不得擦。三門之內頓時一片呼報聲:“少爺回來拉,少爺回來拉!”
正對著外院的正堂裡,一箇中年美婦扶著丫環的手正立著等著。隱約聽到外面的聲音,急急的下了臺階,正看到一個丫頭碎著步過來報:“老爺,夫人,少爺的車已經到了錦江道外了。約摸著一刻遍可到達。”
“好,好!”美婦人一聽,眼中的淚得兒的一下就掉了下來。眼皺著,嘴角卻笑意滿滿,又悲又喜的寫了滿臉。她忙慌的甩開丫環攙扶的走,嫌她太慢。急急的向外趕著。
“輕晚,急個什麼。”身後的男子走了來,拉住她的手肘:“他是兒子,在家裡,自然家禮大。難不成還讓我們迎他去?”他聲音略是低啞,頭髮半是花白。卻是整齊的綰著,頭上束著冠。一身淡紫色的家常錦袍,顯得他身姿堅挺,輪廓尖削,眼中不怒自危,眉峰不動,與那婦人的激動神色截然不同。
“我不管什麼國禮家禮。”美婦人涰泣著:“七年了!當年言兒到宮裡當太子伴讀,自己個跑了,我都沒趕上他……。這麼些年,一面兒都沒見著!我想他啊我!”
“你那時不是身體不好嗎?再說了,現在不很好,兒子的官都坐到老子頭上了。還沒給你長臉?”他略是皺著眉說著。
“老爺,伴君如伴虎。我更是日日操心,時時牽掛。如今兒子封府回來了,我,我得接他去!”說著,她扭開他的手,便向外去:“七年了,你一次都不肯帶我入京。走的時候還那麼小……”說著說著,便又是淚滿了衣襟。她腳下不停,掠動著紗袖都是隨風而舞,他一見攔不住她,便示意身邊的丫頭們跟上。自己則一旋身回了正堂。七年了!光陰荏冉,七年一晃而逝,他走時還只是十三歲的半小子,卻已經倔犟如斯,頭也不回的就出這門口。這一去,就是七年。這七年來,他們再沒見過。因這七年,無論先皇,新帝,一次也沒召見過他!而那小子,也一次沒來探看過。只是捷報頻傳,從十六歲開始。自昌隆十年,先皇駕崩,太子登極,改元長慶,便開始封京官,接後四年,每年遞升,如今,已經官居父親之上。在家裡,他是爹,在外面,他還要下轎行禮讓道!!唉,老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