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寫了滿滿兩大張,但他沒有忽略當中一行,餘平差人送來了一個金蟬掠翅攛絲孔瓶,傾絕知道這東西貴在極為精巧,瓶內膽裡鑿編音孔。下底有托盤,襯水之後,風入如樂。這東西談不上多貴重。但卻讓傾絕有些意難平,一時間前塵舊事又飛竄了無數。不過小白現在就在他邊上,讓他覺得很是寧靜。所以也沒過多的燥煩,只是愣愣有些出神。
小白看他手邊放著小酒鍾,他一向深知保養,午間血燥之際從不飲酒。但今天好像喝了不少。酒氣芬甜,小白聞著一股甜香往鼻子裡鑽,一時也有些想喝。但他只拿了一個杯,擺明沒她的份。她瞧著那裡面還晃著小半杯,色澤如珀,好像很甜的樣子。溜眼看他出神,這邊不由自主的便偷偷伸了手去拿他地杯子。
“不行。”他突然出聲,嚇了她一跳。拿著杯子放也不是,往嘴裡倒也不是。尷尬的很。她訕笑著看他:“甜的麼?”
“不是甜酒,而且你是孕婦,不能飲酒。”他伸手去拿杯子。垂眼看她:“是草竟芬,烈酒。”
“你中午都不喝地。這會子喝這麼些。”她訕訕的鬆了手。一副偷東西讓人拿個現行地模樣。
“我在想事,喝一點可以保持清醒”他笑。伸手去撫她的臉:“你在我邊上,我比較容易平靜。”
“哦,你在繞線頭。”她點頭表示理解,眼睛卻還盯著那小半杯酒。她此時對甜的超極渴望讓她有些忘乎所以,嘴巴上講著,眼睛還是巴巴的瞧著:“喝酒還能保持清醒嗎?”
“嗯。”他伸手把玫瑰絲蓉糖羹給她拿過來:“你慢慢吃,不要理會我。”今天陽光好的很,照得滿廳明晃晃又暖洋洋,他長長舒了一口氣,輕輕說:“我喜歡看你吃東西地樣子,讓人覺得很滿足。”
“你的大疙瘩,肯定結的比上回我弄的那個還死。你別玩命拽,你得慢慢拉。”她笑笑,忽然開口:“用點力吧,也別太用力。鬆一鬆,緊一緊,慢慢就開了。”
“怎麼鬆一鬆,緊一緊?”他問她,帶出意趣來。
“那看你了,你是活的,線是死的。當然在你了。”小白看著他,忍不住又伸手向他的杯:“給我吧?反正只有那麼一點點了。”
“當然在我了?”他輕輕喟嘆,這一步,好難邁。但她說的輕描淡寫,卻是推波助瀾。他看著她又伸來的手,忍不住笑起來,他一口將酒飲盡,一滴也沒剩。他回眼看她滿眼失望地模樣,一直飛揚了唇角:“你就真饞成這樣了?”
“好像真的是甜的。”她輕輕嘆息,微咬了唇向他:“真地是甜的吧?”
“你這樣可怎麼好?”他伸手抱起她,略略無奈:“連我說地都不信了,饞蟲把你地魂勾跑了。”
她的臉微紅,還不待反應,他已經俯下頭來,那還帶有酒味芬芳地舌尖,便探進她的口中:“還有一點點餘味,給你好了。”他囈語般的,笑了起來。
他就知道,她在他邊上,他定是不會燥。她會說他想不到的話,讓他心裡總不會錯了方向。但她在他邊上,他不會燥,卻會燒起來。那麼好吧,她忍她的饞蟲,他忍他的。一起忍好了,還有些意思。
小白吃了飯,兩人在湖橋散了一會步,她便回房歇覺去了。他回到書房,把劉波叫來,將上午的卷宗拿給他,順便將下午待閱的放下。他將一封信遞給劉波:“這個你讓鐵近營的信使送去餘平,交給傾靈。”
他從不提傾靈的名字,所以這番一說,讓劉波有些犯怔,忙不迭的接過來應下了。他微微撫了眉:“你讓人去看看,若是得治,便盡力就好。若不中用了,也不用跟我說了,瞧著辦就行了。”
“是。”劉波靜靜的聽著,這麼些年,這檔子事攪在他心裡。他此時這般靜靜的說出來,已經很難得。
劉波看他不再言語,便輕輕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