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仍穿著短褲。他將整盆水高高舉起,嘩地一下,從頭淋下,刺骨驚心,渾身起雞皮疙瘩,胸大肌緊繃如鐵,殘存的酒意隨水而逝,他衝了兩下,身體適應了,也不覺得寒。
袁野正小聲哼著,聽到單身宿開門的吱扭聲,一道微弱的白光從房間透出來,原來是計秀娟出來納涼,她穿著一身白裙子站在走廊,袁野啞了,急急忙忙洗了兩把,落荒而逃。
他回到寢室,摸黑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將換下來的汗腥衣服扔進臉盆裡,撒點洗衣粉泡上,又端到水井邊搓揉,計秀娟也端個臉盆來到跟前,準備洗衣服,袁野見水井邊就她兩人在一塊,感到彆扭,不料計秀娟倒大方地說:“袁所長,你幫我打水,我來洗。”
袁野不好推辭,說不願打水吧,講不過去;打了水,不讓她洗衣服,又說不出口;他只好嗯著,打著水,看她把衣服合到一盆,洗著、帶著,她袖子高擼,露出雪花藕般的手臂,兩手翻動,胸口隆起處也在微微顫抖,她似乎發覺袁野在暗自窺探,抿著嘴偷偷地笑。
衣服洗好,她將兩人的衣服分開,很自然地說:“我洗衣服時,你有什麼要洗就直接送來,順便洗一下,也不費事。”
“謝謝!”袁野已是一頭汗水,比洗衣服還累,心裡道:我送衣服給你洗,算怎麼回事!這女孩長的秀秀氣氣,倒不讓人討厭,可送衣服給她洗又是另一回事。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二十七章 好馬回頭
袁野到縣看守所提了回審,趙和尚被提溜出來,頭上已變得光溜溜的,像頂了個牛卵泡;幾日工夫,這傢伙倒長了見識,見到袁野也知曉立正報告喊幹部,袁野毫無創意地將他的孽行又重新問了一遍,他知道這類臨時起意的犯罪挖不出旁枝末節,受審有一個月期限,袁野到預審科也不忙著交卷。
他在預審科和同學丁剛海聊著,政工科的同學江富國也趕巧來了,他看到袁野問起他和陸蓉的事,袁野因他是媒人便敷衍著,說在談著,江富國看他消極怠工的神情,甚是不滿,批評道:“你沒事多跑跑,別新鮮勁一過,生意不當生意做。”
丁剛不懷好意地推測:“這傢伙肯定生米做成熟飯,少了激情啦!”
袁野不想在他們面前*,大言不慚地說:“不就哪回事嘛!”
他的話惹得一陣取笑,袁野造作地說:“我不陪你們了,老丈人還在家眼巴巴等我吃飯了。”
袁野從預審科出來,便將老丈人等他吃飯的話丟在一邊,搭車返回山花鄉,天氣炎熱,沒什麼要緊的事,派出所幾個能拿筆的都貓在辦公室裡抄戶口本,鄉政府一些年輕人到派出所,也被抓了差,一人領了一拎戶口本去抄,眾人拾柴火焰高,暑日未盡,二十二個村戶口本的謄抄在眾義工的努力下完成了。
計秀娟是義工中表現積極的一位,她每次從他同學張俠跟領三五十本,抄完再送回來,袁野看著她在派出所出出進進,也不便說什麼,人家來幫忙,他總不能不領情吧;自從那晚她幫他洗衣服,他多留個心,總是在房間將汗衣搓好,到井邊迅速過水,他不敢讓她幫忙,她也明白他在刻意迴避她,遇到他瞅他的眼神也是幽幽的,像深潭裡的水。
秋的影子漸漸地近了,袁野著手派出所基建專案的開工,他找了一個熟悉的工程隊,為防止閒話,讓胡進明具體負責基建,又透過企辦室人員打了幾個電話,將窯廠、石料廠的頭頭腦腦叫到飯店,大吃大喝一頓,笑臉化緣,這些傢伙臉熱不顧心疼,報出讓袁野心動的贊助數字,接下來他安排劉建德、程德芹兩人,去各處催糧要債。
事一多,袁野淡忘了他和陸蓉這壋事,江富國倒沒忘記他媒人的職責,打來電話,而且口氣很衝,袁野在電話中都能想像出他咬牙切齒的嘴臉,“你憑什麼不到她家去,我舅母很生氣,說你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