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洛拿過吉他,見顧離要走,“啊啊啊”地叫著,指著旁邊的一張椅子,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她一邊彈著吉他,一邊在五線譜上畫音符,還時不時地伸手去揉顧離的頭髮。
顧離手背在後面,絞來絞去。他疼得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就連視線都開始模糊了,眼前一陣黑一陣紅,什麼都看不清。
唯有耳邊吉他傷感的旋律清晰地迴響著。果然還是因為那個男人……
曹洛譜好曲,已經是下午了。她手癢病又犯,伸手去揉的時候,才發現顧離趴在桌上睡著了。曹洛沒有叫醒他,回想著和蕭風頌的點點滴滴,在五線譜下方寫著:
螢火蟲,亮晶晶,
飛過來,飛過去。
燃盡自己短暫的生命,
只為等待屬於它的愛情。
那一晚,你和我,
說好了,在一起。
可你的承諾卻像螢光,
光亮了一瞬就轉眼即逝。
……
大功告成後,曹洛看了下掛鐘,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她肚子餓的咕咕叫,便推了下顧離,叫他一起去吃飯。顧離卻是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
他的臉色極為蒼白,額頭上還冒著冷汗。曹洛連忙扶起他,讓他靠在自己懷中。手中溼滑滑,溫膩膩……是血!
曹洛心猛的一顫,掀開他黑色的襯衣。他的背上多了數十條新的鞭痕。此刻新傷疊著舊傷,鮮血淋漓,已經看不見原來的膚色。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她卻沒有發現,還讓他一直忍著疼痛陪著自己。曹洛忍不住自責外加深深的愧疚。她只顧沉溺在自己的悲傷,卻忽視了身邊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想到這,曹洛重重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飛快地跑下樓,找到吳管家,請他幫忙,把顧離抬到床上去。
吳管家有點慌了,“怎麼這麼多血?曹小姐,你別慌,我這就去叫救護車。顧先生是貴客,一定不能出事。”
曹洛阻止他打120,在紙上寫道:我會給他治療。消毒水、消炎藥、繃帶、還有葡萄糖,請幫我買來。要快點!
……
深夜兩點,顧離幽幽地睜開了眼睛,喉頭裡發出低低的悶哼聲。
一旁的曹洛警覺地醒來,看他意識清醒,舒了一口氣。她扯著嗓子,緩緩道歉:“對……不……起……”
“洛洛,沒事,我一點都不疼。”顧離側了側身體,卻是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曹洛癟了癟嘴,表示不信:“真……的……”
“有點疼。”
曹洛繼續不信:“有……點……”
顧離不和她爭了,終於鬆口:“很疼啦!”
“蕭……易……天……”除了他的養父蕭易天,曹洛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虐待他。她氣得把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她這一生,還沒這麼憤怒過。
顧離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忙說:“洛洛,這事你不要管。睡吧。”
曹洛揉著他的頭髮,身子一挪,將兩人的額頭貼到了一起。他的身體、她的心都受傷了,需要彼此給對方療傷。
在這個世上,有這樣的一個人,在你最痛苦的時候,默默地陪著你,卻不願意讓你知道他的傷痛,只因為他不想你擔心。
曹洛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很幸福,因為她擁有這樣的一個男人。
夜已深,萬籟俱寂。不遠處傳來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再有的就是兩人輕緩的呼吸聲。
一大早,曹洛收拾齊整後,神清氣爽地回到曹家。她要讓她的父母知道,她很好,很堅強,絕不會被擊垮,因為她的身後有他們。
休息了一週後,曹洛回到了醫院。想到即將面對的流言蜚語,曹洛就頭疼。她深呼吸一口氣,即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