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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日方長’了。不過,鄭尚宮對徐循的態度亦友好得多了,她先按了按劉尚宮的胳膊,方才勸慰徐循,“娘娘請安心養病,若是缺什麼了,您一句話,奴婢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我自然是安心的,就覺得辛苦你們了。”徐循也說些客氣話,不過也算是真心實意,這兩個尚宮並不算難以相處,起碼沒有給她扯後腿,“這幾個月跟著我,生髮了多少事情,要比往年更辛苦不說,還沒多少賞賜。我雖有意表示——不過,又不想害了你們。”

三人交換了幾個眼色,彼此心照不宣,不過這種話不能說透的感覺不是很好,再加上徐循還要寫信,兩位尚宮略坐了坐,也就行禮告退。走出了一段路,彼此看了一眼,也都嘆了一口氣:此次過來探望,算是給自己的猜測敲磚釘腳了。徐娘娘惹怒老孃娘,以至於從管宮位置上跌落下來,看來已是無可挽回的事實。

“到底是得寵。”鄭尚宮忽然沒頭沒腦地道,“換做是那幾位,這事兒夠她們喝一壺了,貴妃娘娘就和沒事人似的。”

“那就是個傻大膽……”劉尚宮忍不住嘆了口氣,惆悵道,“只可惜了,看貴妃娘娘樣子,似乎皇爺也沒有多管閒事的意思。”

“那畢竟是他親孃。”鄭尚宮看得比劉尚宮更清楚,“坤寧宮那一位就無寵了?和老孃娘別上了,這幾年到底不如從前。皇爺又怎麼會逆著老孃娘意思行事?”

別看老孃娘輸了一次,但她依然是整個後宮最大的贏家,再沒有人能和她抗衡。別以為徐娘娘頂過她的牛,就真的是壓住她了,臘月那次沒計較,如今這一次,送筐梨而已,徐娘娘那邊立刻就告病了,吃藥都沒那麼好使。這一切都在在說明,清寧宮還是天字第一號,沒有誰能壓得過去。

劉尚宮當了幾十年的女官,和清寧宮的往來自然不少,也不能說沒有情分——很簡單的事,沒有後妃的支援,又或者說不能讓她們滿意,她如何能坐穩尚宮的位置?只是今日想到清寧宮的權威,她卻沒了以往那隱約的自豪感,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憤懣和不平。

只是這情緒即使是對著鄭尚宮也不能發洩,又或者說,對著鄭尚宮尤其不能發洩。她搖了搖頭,惆悵地嘆了口氣,搖頭道,“熬吧,熬著就好了,什麼時候兩眼一閉,那就乾淨了。”

鄭尚宮卻是若有所思,“倒也未必就和從前一樣了……”

“你是說——”劉尚宮心頭一動。

鄭尚宮反問道,“你覺得徐娘娘這人,是怎麼個性子?”

兩人正往六局一司走去,這裡地處偏僻,一向少有人到,隨便一拐就是說話的地方,而且不虞被人聽見。劉尚宮也大膽了點,她疑惑道,“你是說哪方面的性子?”

“就說她為人處事吧……剛才你說她傻大膽,這話不假。去年根本就沒給太后娘娘面子,今年怎麼就連爭也沒爭,面都沒見,就這麼痛快地收了那筐梨?”

劉尚宮也不是蠢人,鄭尚宮一點破她就明白了。“這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呀?——可徐娘娘又何必如此過激,就不能徐徐行事?以她和老孃孃的關係,私下苦求,未必不能一點點地改過來。”

“老孃孃的性子,你還不明白嗎?”鄭尚宮倒比劉尚宮更大膽,她嘆了口氣,“再說,你留心想想這些年,清寧宮對徐娘娘是照顧有加,可徐娘娘什麼時候和清寧宮膩乎過?”

究竟不是徐循肚子裡的蛔蟲,兩個尚宮也只能大膽推測,兩人邊走邊低聲議論,雖然也推演出了不少可能,指向的結果都是徐貴妃在這次風波中並非大敗虧輸,但走到尚宮局前時,兩人對視了一眼,卻也均感沉重。

不論如何推測,如今大權移交,已經是既定事實,老孃娘一復位,才掀起了一點新風的宮廷,馬上就又要沉寂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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