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沒有主公的同意,遠東商行又豈會賣給你五千支廣州製造的石井式?”
五千支石井式!
這正是李鴻章在武昌取得的最大的成果,而現在從周馥的口中得知此事之後,李鴻章卻只覺得一陣目眩,原本他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看誰曾想一切不過只是在他人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一切都不過只是個笑話罷了。
“主公對漸甫可是極為看重的,對令兄的才學亦是極為欣賞。”
注意到李鴻章的神色變化,恐其覺得的難堪的周馥連忙又說道。
“當然,主公曾特意吩咐,無論去留皆由漸甫自便,若是漸甫願意留於武昌,便可留於武昌,如仍意返回江西,亦聽由自便!”
如果是在李鴻章想通一切之前,他會覺得其所言有虛,而現在,他卻知道那位漢公道出這番話,更多的是自信——因為現在天下大勢盡在漢公之手。
“漸甫,雖然小弟有不告之罪,但漸甫必須要知道,曾滌生現在不過只是逆勢而為!以漸甫之才焉能為之陪葬?”
李鴻章只是苦笑的,好一會他才看著周馥問道。
“想來玉山並非是於工部學堂任教吧!不知玉山到底在何高就?”
雖然李鴻章的話語看似平淡,可實際上卻是對周馥當初隱瞞的指責。
“漸甫,小弟確實是在工部學堂任教。不過,在小弟與漸甫重逢後,有人告知小弟,可擇機遊說漸甫留於武昌!”
“好一個擇機啊……”
搖頭感嘆著,李鴻章苦笑道。
“看來漢公對天下是志在必得了?”
“不是漢公志在必得,而是明天下大勢在漢公,漢公焉能不得天下?”
此時周馥的語氣變得極為自信。
“若是漢公不能得以天下,那敢問這天下當歸於何人?歸於滿清?歸於粵匪?若當真如此,我中國百姓何辜?”
在周馥的話聲落下後,李鴻章直視著他的雙眼。
“不知漢公何時東征?”
來的正是時候!
在何用臣跪下的時候,朱宜鋒的心底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來。
“冬官又副丞相、開封留守典官何用臣叩見天官正丞相。”
跪下的何用臣穿著一身太平軍的官衣,他用的稱謂自然也是太平天國的官職,太平天國設天、地、春、夏、秋、冬六官丞相為六等,而王冠三則為最底等的冬官,且是冬官丞相中的第三等,而朱宜鋒則天官丞相,與秦日綱同級,論官位僅次於幾位王。
雖說對於外人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恩典了”,可於督府眾人看來,這根本就是侮辱。但深知這不過就是個稱呼的朱宜鋒對此,卻不以為意,所謂的天官,不過只是個稱呼罷了,更何況這太平天國的封號不過就是扯來用用的尿布罷了。
“何典官不遠千里來此,一路舟車勞頓,起來吧,坐下來談。”
朱宜鋒隨口吩咐道。
侷促地落了座。不等朱宜鋒招呼,就有人端來一碗茶,放在何用臣身邊的几上面前,道:
“請用茶。”
“隨便一點,我這裡規矩不多,不要拘束。”
“謝丞相!”
何用臣見朱宜鋒沒有惡意,便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丞相,小人此次前來是奉我家又副丞相之命,前來武昌詢問丞相,既然你我本是天國臣子,為何丞相卻用兵河南?進攻自家兄弟……”
是來抗議的!
何用臣的話一落,朱宜鋒便開口說道:
“用兵河南是不得已的事,現在河南各地百姓生活艱難,自豫王身故之後,河南諸將更是各自為政,百姓深受其苦,我等當初起兵,是為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