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越過凝著水光的玻璃窗,越過往來穿梭的人影,停滯在空中。
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勇氣在這一刻盡數崩塌——
不遠處兩道身形秀頎高挑,地上影子相偎,融不進一絲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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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沈蘇溪直接回家,江瑾舟要給她上藥,也就跟著上了樓。
她從臥室出來就看見江瑾舟坐在沙發上,緩慢將襯衫袖口向上折起,小臂肌肉勁瘦,解著塑膠袋的手指素白瘦長。
沈蘇溪多看了會,然後聽見他叫她。
「蘇溪。」
她端著果盤,正要過去。
江瑾舟忽然抬頭,把眼神遞到她那邊,眸光略深。
半晌。
「過來躺好。」
第23章 23 此章沒有標題(會被s)
沈蘇溪一下子被這句話支稜起來。
她目光閃了閃, 半遮半掩地從花瓣狀的玻璃果盤間越過,定在他清朗磊落的眼底,而後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簾。
江瑾舟已經撤回視線, 雙手仍舊慢條斯理地松著塑膠袋,撕拉聲裡藥水被分門別類地擺成一排。
現在不過上午十點, 陽臺窗簾被綁帶環住, 落在地板上的光束耀眼, 把客廳照得透亮。即便如此,屋裡也還是開著燈,顯得更加通透明朗。
有燈光撲在他手上, 掌心薄而窄,十指修長, 指節勁瘦, 冷白的面板微微凸起的淡青色經絡, 順著關節一路蔓延至脈搏,給人一種疏離冷淡的美感。
不等她回應, 江瑾舟雙手往膝蓋隨意一搭,離開片刻的視線又轉回她身上,還是那句話,「過來躺好。」
?
沈蘇溪眯了眯眼, 試圖從他臉上找出「日上三竿,是時候上床睡覺了」的蛛絲馬跡,然而對面這人的眼神過分坦蕩, 反倒讓她升起了「臥槽, 沒想到我是這種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禽獸」的自我懷疑。
晃神沒多久,可有可無的一聲輕笑從他喉間溢位。
「我給你上藥。」
「……?」
「哦。」
不過下次請你一口氣說完,不然我真的跟不上你比青蛙還能跳的思維。
沈蘇溪老老實實地走過去, 俯身放下果盤,脫下拖鞋跪坐在沙發上,兩手貼緊大腿,在他身側三十公分處定下。
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江瑾舟笑笑,「別怕,放輕鬆。」
輕描淡寫的一句,讓沈蘇溪脊背崩得更直了。
這人,故意的吧?
江瑾舟拍了下自己大腿,「躺上來,我先給你擠掉膿水。」
「為什麼要躺著?」沈蘇溪反應遲鈍地問。
「方便。」
哪方便了?
「膿水會弄髒你衣服。」
「不會,」他看著她說,「我會小心的。」
「……」
聽他都這麼說了,沈蘇溪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去,薄痩的脊背像風乾了幾夜的饅頭,硬邦邦的撐成一團。
「嘶——」
「很疼?」江瑾舟貼著她耳朵問。
沈蘇溪刷的一下紅了臉。
其實算不上很疼,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他的眼睛,真話全被她吞進肚子裡,吐出來的都是可憐兮兮的賣慘。
「疼。」鼻子皺巴巴的,眼底還浸著一團水霧,她比了個手勢,「不過,只有一點。」
這句話通俗翻譯過來就是:我他媽快疼死了!但我是誰?身殘志堅的小白花!為了你,我還是能忍的!
沈蘇溪沒忍住微微彎唇。
裝模作樣的分寸還真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江瑾舟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