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拔下綰頭的簪子,長髮傾瀉而下,看著她震驚的小臉微笑道:“其實我也是女人。”
沒有太多時間向她解釋原委,我問清她一會要穿的衣服正是身上這身,便與她互換了衣著。金鈴比我略矮一點,我穿她的衣服只覺胸口更低,險險便要春光外洩,腰部更是吃緊,我倆雖然胖瘦差不多,但比起金鈴的嬌弱我則結實得多。我深吸一口氣,金鈴幫我從身後使勁勒緊,才算勉強將腰帶束上。我何時受過這份罪,忍不住呲牙咧嘴,暗歎當個青樓女子也不容易,抬臉往鏡中一看,鏡中的女子粉肩微露,細腰纖纖,許是衣服小了一號的緣故,一向讓我不自信的胸部似乎也豐盈了許多,讓我忍不住有點飄飄然。
一回頭,金鈴小臉微紅看著我:“姐姐你真漂亮。”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人稱讚漂亮,我不禁開始幻想待會裴湛藍看到我時的臉色。
“姐姐。。。”一聲怯怯的呼喚把我拉回現實,金鈴拿著一塊淡粉薄紗:“媽媽還讓我們把這個蒙在臉上。”
我大喜過望,想不到這個老鴇倒懂得朦朧美。本來還在擔心怎麼混進去,現在簡直是天助我也。
我幫金鈴盤好頭髮,一個俊俏的公子嬌羞地站在眼前。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抽出絲帕擦淨她臉上的胭脂,又把摺扇塞到她手中,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金鈴不安地看著我,我囑咐了她幾句,教她如何像男人一樣走路作態,最後又鼓勵她:“女人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能救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金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蜷縮的肩膀卻慢慢挺直了。
外面喧雜起來,一個潑辣女聲喝道:“打扮好了沒有?一個個磨磨蹭蹭的,非讓人家公子等煩了不可?”
我低聲對金鈴道:“等人都走後你再溜出去,直接出院不要停留。”
金鈴點點頭,把一塊小木牌遞給我,示意我係在腰間。我接過一看,上面刻著“金梅”兩個字。
原來還得有藝名,我把小木牌繫好,蒙上面紗正要出去,金鈴拉住我的袖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姐姐的大恩大德金鈴永世難忘。還請教姐姐名號,來日定當做牛做馬以報姐姐恩情。”
我手忙腳亂地把她扶起來:“我只是給了你機會,能不能逃出去還要看你自己。名字不重要,只是你以後定要當心,不要再落入這種煙花之地。”
金鈴含淚點點頭:“姐姐你也要當心。”
我輕拍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放心,抬步出門而去。
門外穿戴整齊的姑娘們已經站成了一排,果然個個戴著面紗。我忙湊上去排到末尾的位置。一個濃妝豔抹的半老徐娘正在訓話:“今天可是你們的大日子,能不能被爺看上就全看你們的表現了。今天的爺可不是一般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小心伺候,要是出了什麼簍子有你們好看的!”說罷便往園外走去。
姑娘們跟在後面,我低著頭緊跟在最後。
一路上不斷有男人攔住我們,都被老鴇賠笑打發了,直走到一處僻靜的包房前才停下。包房外站著兩個家丁,老鴇湊上去指著我們解釋著什麼,那倆人冷眼打量了我們一番,點了點頭。老鴇忙招呼我們上前,一手推門進了房間。
我最後一個走進屋裡,只覺一股酒氣合著脂粉氣撲面而來,不禁皺了皺眉。
老鴇滿臉堆笑:“兩位爺,這可是咱們這最新的姑娘了,個個都還是黃花大閨女呢。您兩位可得疼惜著點啊。她們要是有什麼伺候不周的,還請您看在她們是頭一回陪客的份上別跟她們計較。”
一個輕浮的男聲哈哈笑道:“那我就替你□□她們。”
“哎呦那可是她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呢。”老鴇忙不迭地拍著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