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一女。
樊香實一愣,因若依大管事符伯的安排,今兒個公子應是清閒一天,不會有客來訪才是。
此時一雙男女從議事廳內走出,她下意識揚睫,覷見廳裡公子的身影……也就是說,公子剛與這雙男女相談過,他們是臨時到訪的客人。
既是來訪“松濤居”的客人,她自然得讓道,由對方先行。
捧著碗,她退到一邊,背抵著廊柱站立,淡垂細頸等待那雙男女透過。
突然間,那年輕女客腳步一頓,一雙美眸朝她瞥來,直勾勾瞪著。
“流玉,怎麼了?”攙扶著那少女的黝黑少年郎緊聲一問,如電的目光循著少女的視線朝她射來。
樊香實竟呼息一緊,腳底陡然生寒。
發生何事?
她、她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嗎?
這惑地瞪大雙眸,她迎向那少女的注視,卻聽對方微顫嗓聲道——
“師弟,她、她……她身上有血鹿氣味!”
樊香實聞言愕然,忽又笑了,把碗端得高高的。“你是聞到這碗鹿血吧?”
名喚“流玉”的姑娘沒回答她的話,甚至瞧也不瞧那碗鹿血一眼,一張小臉白得全無血色,只嚅著蒼唇虛弱低喃。
“師弟……她、她身上有那股血味,我嗅得出,那人該是把那東西餵給她……原來竟用那種法子養她在身邊……”
樊香實見對方快要暈倒的模樣,心裡原有些急,卻又被那黝黑少年激迸銳光的眼神看得倒退一步,整個背緊緊黏著廊柱。
威肋感陡然湧上,很莫名其妙,她忽覺自己是塊上等香肉,正被貪婪覬覦。
對方要出手了!對她出手!
她察覺得到,一顆心提到嗓眼,雙眸圓瞠。
電光石火間,一道青影瞬間挪移般佇立在她面前,是公子!
公子拿修長身軀和寬闊肩背將她遮掩,讓她避去對方那兩道似要撕吞她的目光,只不過他這舉止雖似隨意,但劍拔弩張的氛圍卻不減反增。
無語。
對峙著,誰都未再多說一字。
樊香實聽到那黝黑少年郎一聲冷哼,眨眨眼,已見那人扶著病姑娘未掉,她偷偷從公子身後探出臉,恰見那少年回頭,對方目光直勾勾逼壓過來,就瞧她,只瞧她,儘管已隔開一段距離,仍教她膽顫心驚。
直到那雙男女走出視線範疇,她才籲出口氣,壓下驚愕問:“……公子,出什麼事?他、他們是誰?”
陸芳遠轉過身,嘴角淡抿,垂目看她,神情一如平常,彷彿方才任何事皆未發生。他目線往下移,停在那碗鹿血上,見她十指扣得緊緊,緊到指尖都泛白,不知她是否受了驚嚇,抑或擔心鹿血要溢位來?
“給我。”他淡淡道,攤開一手,見她動也不動,只傻乎乎望著他的掌心,他忽地一指挲過她微翹的鼻頭,再道:“把碗給我。”
“啊?噢……”她回過神,臉紅紅,舉案齊眉地交上那碗鹿血。
她還想說話,陸芳遠一手持碗,另一手已探去握住她的柔荑,拉著便走。
“公子?!”樊香實再次變傻。
這兩年,她與公子雖已這般要好,但便如夜合之花,白日拘謹收束,在夜晚時分才在彼此懷裡綻開體香,甚少在大白天且又是大庭廣眾之下有親匿舉止,此時被他牽著手,走過長長迴廊與蜿蜒的青石板適時,一路上已被七、八位居落內的人撞見,她雙頰火熱,與公子相黏的手心更是熱到泛麻。
回到“空山明月院”,坐在花梨木雕凳上,那碗鹿血擱在她面前桌上,她心音仍促,好半晌方記起離去的那雙男女。
唉,她明明要問的,怎傻傻跟著公子走,欲問之事全擱腦後了?
“公子,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