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指著緩慢經過的一輛禮車對我說道。
我看見街道中的一輛黑色的禮車上,只有一個身披潔白長袍的宮廷詩人獨自站立著,他揮舞著雙手,十分深情的企圖擁抱胸前的一團虛無的空氣,大聲的悲歌著“……偉大的莫林,邪神在您的戰無不勝面前也流露出蒼白的怯意……”
我實在忍不住可能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對面的梅麗輕微抿了一下嘴唇,問道,“你不認為他的纖細幾乎要折斷嗎?他讓人忍不住憐愛他。”
我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當代最著名的宮廷詩人,我發現他的胭脂塗的很厚,而且嘴唇上抹了很多一般女人才會塗的鉛紅。
我不忍掃梅麗的興,如果我太輕視這位著名的詩人,梅麗可能會認為我在嘲笑她的淺薄,於是,我點了點頭,“他和一般人的氣質不同。”
“恩,男爵見到他的時候,也這樣對我說的。”梅麗說的男爵應該是指她的丈夫,我必須要藉故撫摩阿力克才會不當著她的面笑出來。
“阿力克,來。”我拍了拍臥在我身旁的阿力克。
窗外傳來不協調的喧鬧聲,很多茶樓的茶客都湧到了視窗,我們桌旁的視窗下因為趴著一頭小牛一樣的猛犬,所以無人敢靠近,我們的視野仍然十分遼闊。
在黑色禮車剛剛過去,象徵著二十二位皇儲聖潔靈魂的守護星座的圖騰緩緩駛來,騷動和喧鬧出現在街旁的人群中,一個渾身一絲不掛的男人披頭散髮的在人群中穿梭著奔跑,邊跑還邊傻呵呵的笑著。
“那個光著身子亂跑的不就是杜賓裁縫店的老闆嗎?”旁邊窗戶口的一個茶客說道。
“是啊,上個月我還去他店裡見過他呢,怎麼今天成這個樣子啦?”另一個茶客答道。
“杜家的兩個公子幾年前死在克倫威爾大廣場上,官家連屍體都不准他去收,杜家兩公婆每年他們兒子的忌日就去廣場哭拜,燒紙人,紙衣和紙錢,瘋瘋癲癲的,連巡邏的衛隊都懶得理睬他們啦。”
“去年杜賓的老婆也死了,現在就剩他一個人了,難怪他會瘋了。”
“他老婆是上吊死的,因為急著想去找他們的兩個兒子啊,慘啊。”
“慘啊……慘啊……現在的人哪個活的不慘啊。”
“哦,杜賓啊,他真的跑來了。”上來送茶的侍者在窗戶邊看見外面赤身裸體的男人,左顧右盼地說道,“他是因為聽說二十二位皇儲被雷霹死,高興的發瘋的,他還叫嚷著要去看看呢。”
“胡亂嚼什麼舌頭根子,給我滾下去。”茶莊的老闆也走了過來,呵斥著將侍者趕了下去。他探著頭看著窗外赤身裸體在人群中奔跑的瘋子杜賓,面孔拉的如同一頭馬一樣,搖了搖頭,口裡咕嚕著,“命啊,命啊。”
樓下人群中的瘋子用力的撥開人群,哈哈大笑著衝進了遊行隊伍的邊沿,遊行隊伍最外層每面都有一隊帝國騎士團的騎士,赤裸的杜賓歡呼著,跳躍著企圖從兩名騎士的中間衝進隊伍中間。
一聲淒厲的馬嘶聲,一名騎士拉動韁繩,戰馬人立而起,前面兩隻巨大的鐵蹄正踩在赤身裸體的瘋子杜賓的背上,杜賓被烈馬踢出數米,衝向路邊聚集著的人群,人群象潮水一樣瞬間退卻,如同躲避瘟疫一樣閃出一片空地。
杜賓在地上翻滾著,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可以清晰的聽見他刺耳的失常的笑聲,他努力企圖重新爬起來。
他幾乎快要直立起身體的時候,一名單翼護衛隊伍中的騎士衝了過去,用手中的長矛的柄端將他打了個跟頭,隨後,從街道旁邊跑過來一隊鐵甲衛兵,企圖將蜷縮在地上扭動的杜賓架走。
杜賓的笑聲仍然在憂傷的聖歌中不協調的穿插著,他掙扎著,兩條腿胡亂向四周踢著,一個衛兵不小心被他一腳踢了個正著,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