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連忙起身向其拱手行禮道,“見過主公。”
劉表一面擺手示意蒯良不必多禮,一面長袖一甩欣然就坐道,“子柔。孫伯符遣使所為何事?”
蒯良沉聲作答道,“回主公,孫策遣使來襄陽,是想與主公結盟一同夾擊長沙劉羨。”
“結盟乎?”劉表聽罷蒯良彙報,先是一怔,繼而便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道,“孫伯符這是要助孤征劉羨,還是要奪桂陽、長沙?”
蒯良見劉表一語道破了孫策的野心,不禁跟著抱拳頷首道,“主上英明。孫策此番遣使結盟是假。趁火打劫是真,吾等不可不防。”
“孫策如猘兒。周瑜如狡狐。孤豈會輕信此二人。”劉表說到這裡,又略帶不甘地嘆息道,“然則劉羨龜縮於長沙城中,遲遲不肯與孤決戰。若孫策真乘機奪取桂陽郡,孤也無可奈何。”
蒯良聽劉表這麼一說不禁陷入了沉思。確實,孫策的做法其實只是來向劉表打個招呼,搞個出師之名而已。至於劉表結不結盟。答不答應,對孫策來說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能就在蒯良接見東吳使節的當口,孫策可能正在率部攻打長沙後方的桂陽郡。而正如劉表所言。眼下劉表部所處的位置根本無法阻止孫策滲透荊州。若論沙場決機,蒯良不及蒯越。但他更善於把握大局,所以在思慮了半晌之後,蒯良便向劉表進言道,“主公明鑑,孫策志在荊州,與其任由其長驅直入桂陽,不如請廬江的劉備一同會盟。”
“與劉備會盟?”劉表回味了一下蒯良的提議,再一想起城內有關劉琦與劉備的流言。劉表便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說道,“劉備亦非善類。”
“劉備雖非善類,卻與主上同為宗室,且素來注重名聲。”蒯良向劉表分析利弊道,“而孫策為獨霸揚州與劉備也多有不和。主公只需丟擲桂陽郡為餌,必能挑起兩強相鬥。”
蒯良的分析可算是說到了劉表的心坎裡。話說劉表雖對孫策和劉備都心存忌憚,但他現在確實已分不出多餘的兵力去阻止孫策入侵荊州。倘若能如蒯良所言,挑起孫策與劉備互鬥,則將極大地緩解劉表在東線的壓力。哪怕付出桂陽郡為代價,在劉表看來也是值得的。在他看來,先拿下了長沙郡,回頭再出兵桂陽也不遲。最為關鍵的是此計還能同時消耗孫策與劉備的兵力。面對此等一箭雙鵰的妙計,劉表自是欣然點頭道,“善!就依子柔之策辦!”
事實證明,孫策確如劉表與蒯良所猜測的那般,一面派遣使者假意與劉表“結盟”,一面則同周瑜一起領軍南下兵指桂陽。時任桂陽太守的趙範聞訊後,趕緊堅壁清野,下令各縣城池緊閉城門嚴守關隘抵擋孫策入侵。
由於桂陽地處南嶺山脈中段北緣,北枕塔山、大義山、南嶺騎田嶺北麓,中間為廣闊的丘陵崗地,形成南北高、中間低的馬鞍型。在後世此地被稱為“三湘之屏藩,兩廣之管鑰”。所以饒是孫策不宣而戰,來勢洶洶,但面對桂陽複雜的地形,一時間也難以做到速戰速決。
這一日,孫策一路領兵抵達了位於桂陽郡境內的湟溪關。此關位於湘粵交界處的湟水驛道之上,《史記南越尉佗傳》中曾稱其為“檄千湟溪關,絕道自守”。由於眼下湟溪關上已設有重兵把守,孫策便將兵馬暫時屯駐於離關三十里處了一處山坳之中。而他本人則與周瑜一同策馬出行勘探地形。
“伯符,前方便是湟溪關。”周瑜指著不遠處掩身於群山疊翠間關隘向孫策介紹道,“昔年楚漢相爭,南海尉趙佗乘中原大亂之際,移檄南安橫浦關、桂陽湟溪關,絕新道築城,定都番禹,割據一方。高祖一統中原後,分封趙佗為南越王。後呂后當政,發兵南下征討南越。趙佗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