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
徐智將王嶽和範亨兩人的祖宗八代都操翻了天,自己拿的最少,前前後後七八年裡不過五六十萬兩銀子罷了,而據他所知,王嶽起碼弄了上百萬兩到手,而範亨則更多,不下一百五十萬落入了私囊。
就拿弘治十七年底王嶽生日來說,大辦十幾天的花銷,請戲班子宴賓客,各項迎送款待的銀子便花了十多萬兩,這些錢都被以各種名目充入內務府公帳;而範亨每年在東廠番役冬季換裝換兵器一項上,每年便私自侵吞不下幾萬兩。
一雙靴子,外邊的鋪子採購來不足三錢,到了內務府的賬上便成了三兩銀子一雙,翻了十倍有餘;東廠衙門三千多人,每人換兩雙,這一筆便是一萬三四千的結餘;再什麼內衣大氅帽子兵刃,吃穿行用,所有的這些用度,到了報賬的時候都翻幾個跟頭的往上跑,大把大把的銀子落入口袋之中。
吞進去的銀子,現在要拿出來,那好比是割肉,徐智更是冤枉,總共撈的不多,卻被要求承擔大部分的銀子,心頭這份氣惱可想而知。
西苑皇城外的小時雍坊一處僻靜的小巷內,徐智的外宅便設在那裡,這裡知道的人並不多,表面上不過是一所普通人家的宅院,買這個宅子的時候,徐智也是叫了表親出面,為的便是防止有人知曉。
徐智進了家門,獨自端著燭臺來到後院柴房之內,伸手在耳牆下方的暗處一撥弄,嘎嘎幾聲之後,耳牆上便出現了一處洞口,徐智彎腰端著燭臺鑽了進去,拾階而下,到了平坦的地面上伸手用蠟燭點燃了牆壁上的燈盞,密室內頓時大放光明。
一排排木架上,一盤盤的銀錠擺在架子上,因為許久未動這些銀子,上面都已經蒙上了灰塵和蛛網。
徐智看著滿屋子的銀子,心如刀絞一般,這銀子可是自己進宮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老鼠搬家搬出來的,最裡邊那個頭小的銀錠還是弘治初年鑄造的,快二十年過去了,自己都沒捨得用;徐智最大的安慰不是花銀子,而是每當自己進入密室看著這些銀子,心裡便像是注入了一股力量一般,他會呆在這裡跟銀子說話,拿它們當自己的兒女一般的輕言密語,有段時間,他甚至每天都要將銀子擦拭一遍,往往一呆便到天亮,卻毫無倦意。
現如今,這些心頭的寶貝疙瘩都要被送出去了,總共四十餘萬兩的積蓄,還打算將來出宮告老尋一處地方買個莊子養老,現在,幾十年的奮鬥基本上化為泡影了。
三十萬兩銀子啊,就這麼白白送出去了,而且事情還遠沒完,劉瑾揚言這五十萬兩銀子也許還不夠,若劉瑾又要銀子,王嶽和範亨還是會讓自己往外掏,那自己所有的家底便全沒了。
徐智心痛如絞,老淚溼潤了眼眶,抽搐著臉上的肌肉怒罵道:“範亨,王嶽,你兩個老閹狗也太不仗義了,明明撈的最多,卻把主意打到老子頭上,我操你們十八代的祖宗。”
徐智心裡也清楚,自己也只能答應他們,御馬監雖然也是內廷實力部門,名義上司禮監也不得領導御馬監,但實際情形卻並非如此,御馬監和司禮監比起來還是小腳色,若不是自己手中掌握著御馬監的三千羽林軍,自己恐怕也像其他內監衙門的首領一樣壓根就沒資格跟著王嶽和範亨混。
現在自己倒有些後悔了,跟著這兩個傢伙混,到後來虧還是自己吃,這兩個老閹狗是絕不肯自己吃虧的。
徐智木立良久,挪動沉重的步子戀戀不捨的回頭再看幾眼滿屋子的銀子,明天一早,自己就要派人來搬銀子進宮了,從此這屋子就空了一大半了,自己的心也隨之空了。
吹熄密室中的燈盞,徐智舉著燭臺出了密室,身形蒼老了許多,默默關上柴房的門,沿著小道往臥房行去;微風吹來,燭火的火苗跳了幾跳,猛然間,面前有個物事發出了耀眼的閃光,只一瞬間,徐智便感覺到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