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山暗自冷笑,心道:“他定會說已經不在了。”
果然宋楠垂首嘆息道:“可惜的很,年前一場大病,我遍請名醫也未能迴天,他已經故去了。哎,真是奇人一個。他的很多門道我還沒學,早知他會這麼快亡故,我怎也要抽時間去跟他學一學。他也是古怪的很,屋子裡的那些玩意兒都被他付之一炬了,沒留下任何東西。”
“可惜,可惜。”眾人搖頭嘆息。
宋楠笑道:“沈雲煙的事情還請王爺和諸位別去為難她,她可不是作弊,這是我的主意。反正她無力奪魁,這件事大夥兒便當不知道。我想這花魁之首該是五大名樓內定之人,我也不來攪局了,沈雲煙如今名聲響亮,我想雲霄閣應該會生意好轉,也算是我幫了她們的忙了。”
朱宸濠擺手對身後的一名管事吩咐道:“明天起,不準挖雲霄閣的姑娘,所有挖走的紅牌都給送回去,本王和宋侯爺是好朋友,他既中意沈雲煙,本王豈會不給他助力。”
宋楠摸著鼻子不出聲,權當預設,心道:沈雲煙,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花魁你是沒戲了,但起碼雲霄閣暫時不會有人刁難了。
眾人推杯換盞開始暢飲,席上只有一人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一會兒面帶神秘微笑,一會兒又莫名其妙的犯愁,此人便是方青山。
這一切盡入宋楠眼中。
第六六九章 殺人何須理由
笙歌散盡,夜色已深。
歌舞早已結束,岸上和橋頭的百姓也都興盡歸去,河面上的花船以及富貴之家的船隻也都紛紛駛離,留下的一條大船和十幾條小船不用說都是朱宸濠的人,小船上是負責四周巡視護衛的寧王府護衛。
在迷濛的河霧升騰的對岸柳樹下,雲霄閣的花船還停在那裡,宋楠被十幾條小船圍堵著挾持前往寧王爺的大船的時候,雲霄閣花船上的女子們都看的清清楚楚;一俟沈雲煙回到船上,馬上便得到了訊息。
沈雲煙本來滿肚子的歡喜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宋楠被王爺的人抓去的原因定是因為他暗中助自己之故,他一個文弱書生的樣子,恐怕要受極大的苦楚了。所以沈雲煙執意要花船等候在遠處,觀望著大船上的動靜,她也試圖讓花船靠近,但被外圍的那些小船阻擋,加之並無跡象表明船上發生了慘案,也不好貿然衝入。
新月西斜,夜露沾溼了薄薄的衣衫,沈雲煙佇立船首一動不動,柳媽媽來勸她回倉中歇息等候,她也渾然不覺。
終於,遠處那燈火輝煌的大船上有了動靜,甲板上人影瞳瞳搖動不已,沈雲煙忙命花船靠近過去,遠遠的看到宋楠和兩名隨從正拱手告辭,從船弦邊下梯子上小船,看樣子不像是受過刑罰的樣子。
沈雲煙激動的忘情揮手叫道:“宋公子!”
大船上的人都扭頭看來,正扶著木梯下船的宋楠舉手朝這邊揮動示意,沈雲煙不知為何竟然眼淚湧出,催促著花船靠近迎接。
大船上,朱宸濠打趣道:“哎,宋侯爺這份苦心沒有白費,看來宋侯爺今晚要成為雲霄閣沈雲煙閨房的嬌客了,恭喜呀恭喜。”
宋楠大著舌頭道:“王爺莫要打趣我,食色性也,今日謝王爺盛情款待,我在南京還要待上幾日消遣,我住在錦衣衛衙門中,王爺但有吩咐可差人去叫。”
朱宸濠笑道:“豈敢有差遣,但你在南京城,咱們是要多聚聚;侯爺小心點,青山,去扶著點。”
方青山忙上前攙扶宋楠,挽著宋楠的胳膊送到木梯邊上,輕聲到:“侯爺小心些,莫摔到河裡去。”
宋楠斜著眼噴著酒氣道:“該小心的是方大家的才是。”
方青山忽然鬼使神差的低聲道:“宋侯爺,你我心知肚明,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就當不認識,不然拆穿了可都不好。”
宋楠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