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緊逼,頓感壓力重重。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去招惹試探宋楠實為不智。這人不管身份如何,如今可是朝廷的錦衣衛指揮使,自己根本就不該去招惹。
朱宸濠見宋楠似乎有意要讓方青山受窘,於是打著哈哈道:“青山啊,你現在知道宋侯爺的厲害了吧;你不是說他渾身無凌厲之氣,是個翩翩少年郎麼?這開口就問你發跡的秘訣,還擠兌的你無法拒絕,光是這份說話的技巧,便夠你學一輩子了。還不為剛才的失禮道歉?宋侯爺在雲霄閣中的事情也是你能問的?不知所謂。”
方青山就坡下驢,忙拱手道:“小人知錯了,小人不該多嘴,喝了兩杯黃湯便找不著東西南北了。宋侯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原宥則個。”
宋楠微笑道:“王爺也來幫腔,我不過是問一問方大家立足秦淮的本錢罷了,王爺倒說是我惱了方大家的問話,這帽子一下子扣到我的頭上了。王爺這說話的技巧才是天下一等一的。罷了,不說便不說,我也不強人所難。”
朱宸濠呵呵笑道:“宋侯爺好矯情。”
宋楠舉杯對方青山道:“乾了這杯,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方青山忙雙手舉杯一飲而盡,宋楠淡淡砸了一口酒笑道:“我確實躲在雲霄閣的花船上,我要不瞞你們,我也確實助了沈雲煙一臂之力;之前我可不知道顧憐憐鄭秀兒他們是王爺的人,否則我斷不會出來攪局。”
唐珏撫掌道:“就說嘛,沈雲煙是不錯,但似昨晚今晚這般的驚豔,那卻有些不合常理;王爺花了大價錢遍請名師來教授五大樓的女子們,反倒不如雲霄閣麼?昨晚方大家還說,後面必有高人指點,果然這高人便是宋侯爺了。”
方青山眉宇低垂,但手指激動的發抖,宋楠自稱是幕後指使之人,那昨晚的那首《漫步人生路》以及那後世流傳推崇的《斷章》小詞,今晚的油畫,這些只有穿越之人方能知曉。也即是說,眼前這位宋侯爺居然是跟自己一樣的穿越之人。
兩下一對比,方青山不禁既喜又憂,憂的是,人家穿越而來,年紀輕輕便成了當世重臣風光無限,自己卻混了二十年也不過混了些錢財,於地位名聲上根本不值一提,實在是鬱悶。喜得是自己知道宋楠的穿越者身份,也許可以憑此大有好處。
方青山心裡明白,這件事自己絲毫不能表現出來,不然恐怕麻煩要上門,是否事後跟王爺坦白,借王爺的力量抓住宋楠的把柄呢?這件事還要好生的考慮考慮,這種事一旦說出來,若無人相信的話,自己便會被當做妖魔鬼怪給挫骨揚灰,一切都要慎重。
宋楠兀自編著些謊話來搪塞:“實不相瞞,昨夜和今夜的一些詩詞歌曲和手段,都是我從府中一位古怪的老僕處學來。說來奇怪的很,前年我從寧夏回兵之時,半路上遇到這個老人家,誰敢攔著我的車馬?他就敢。攔住我之後非要跟我回府,說有他在可以保佑我宋府上下平安無事,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唐珏道:“這種騙子多的很,裝神弄鬼來騙人的,宋大人定是一頓棍棒打的他屁滾尿流了。”
谷大用嗤笑道:“黃大人這腦子,若是宋侯爺打跑了他,現在何必要說這件事,定是將他帶回府了。”
宋楠呵呵笑道:“是啊,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要幹什麼,於是便帶他回府;誰知他不願幹活,不願受指派,還要吃好睡好,每日短少一樣都要罵娘,搞得我府中的人都很討厭他。有一日我得了閒暇,去他住處看他,這一下驚的我非同小可,他的屋子裡全是新奇玩意兒,詩詞書畫都是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昨夜的那首歌兒和那新詞兒都是我從他那裡學來的。那什麼油畫也是他教給我的,真乃是奇人一個。”
朱宸濠和眾人都目瞪口呆,朱宸濠訝異道:“還有這事?那老者還在你府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