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蘇韻錦的心都在抽痛。
陸路輕輕拉下衣服,“別問,蘇姐,求你了。”她終於不再笑了。
蘇韻錦收回手,“這樣你還不肯說?到底是誰這麼變態……難道……是陸笙?”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左岸看到陸笙時,陸路驚怕的眼神。
從陸路瑟縮了一下的神情裡,她知道自己猜對了。蘇韻錦想起了偶爾在社交場合和傳媒中見到的陸笙,那樣溫文爾雅的一個男人,想不到竟會是這樣禽獸一般。
“他還是不是人?走,跟我來。”蘇韻錦把墨鏡架回陸路臉上,拉著她就往外走。
“去哪裡?”陸路掙扎著。
“去醫院,去報案。”蘇韻錦並不是個容易激動的人,可她覺得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塞住似的發疼。
陸路終於掙脫了她,“沒用的,蘇姐。你別管我了,我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至於他,他傷得不比我輕。如果你為我好的話,就裝作不知道行嗎?”
蘇韻錦看著她,這就是陸路,她一直以為最快樂無憂的陸路?
陸路走了。蘇韻錦有些失神地坐在辦公室裡,不久,電話鈴聲響起,她接了,對方只講了不到三分鐘。掛了電話,她長久地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回過神之後的蘇韻錦跑了一趟人事部,再到徐致衡那裡辦了手續。四年前的病假過後,她再也沒有請過任何公休、年假,所以徐致衡很爽快地給了她十五天假。就在她離開他的辦公室前,他問了一句,“韻錦,沒事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說。”
蘇韻錦扶住門把手強笑,“謝謝你給我的假期。”
連夜坐飛機趕回家鄉的省城已是夜晚,蘇韻錦下飛機後立即趕往省醫院。在病房前,她看到了彷彿一夜間衰老許多的叔叔。
“韻錦,你回來了……”年過五十的男人嗚嗚地哭了起來。
“怎麼樣了?”她幾乎辨認不出自己的聲音。
“醫生說這次復發,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其他臟器……是晚期,化療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其實她早該猜到了,這幾年,媽媽的身體一直反覆無常,蘇韻錦經常勸她到醫院複查,可媽媽說,她不敢到醫院去,生怕還沒有被病壓垮卻被病嚇垮了,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的好,起碼多活一天都是開心的。也許,媽媽心裡早已經知道自己逐漸惡化的狀況。
蘇韻錦推門進去,她的手跟金屬的門把手一樣的涼。
誰能告訴她,其實她走錯了病房。眼前這個披散著花白頭髮,形容枯槁的女人是誰,是她曾經那麼娟秀的媽媽?蘇韻錦坐到床邊,咬住顫抖的唇不讓自己哭泣。
“媽媽……”她禁不住輕輕喚了一聲,可是又怕驚醒了睡著的人。
蘇母極緩慢地睜開眼,看見女兒,混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變成了哀傷。
我愛的人都會離開
“韻錦……你來了……正好,剛才我夢見了你爸爸,他在怪我,是我答應過他一生只陪在他一個人的身邊。韻錦……他在怪我……”
蘇韻錦想握住媽媽的手,卻發現上面插著輸液的針管,她顫聲說:“爸爸不會怪你,不會的……醫生,醫生……”媽媽的臉因疼痛而扭曲,蘇韻錦連忙對著門外喊到,叔叔和醫生一起衝了進來,然後家屬都被關在門外。
雖然沒有多長的時間,可蘇韻錦和叔叔坐在門外,無言等候,如同過了一個世紀般地漫長。
醫生走出來的時候,蘇韻錦幾步跑上前去,“醫生,我媽媽怎麼樣?”
“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我建議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救救她,求你了!不管用什麼方法,救救她。”蘇韻錦哽咽著哀求。
“你放心,對待任何一個病人我們醫院都會盡力去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