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有的不會去管,有的心裡也不情願,可這個根本沒辦法攔阻,想必城內無可奈何的知州官府,他們更沒辦法違逆趙進的命令。
“這個事情要抓緊辦,我們的織場需要人,我們也需要地方種棉花,這個全要靠徐州和蕭縣那邊騰挪。”趙進對這件事強調了不止一次。
如果說只是為了避免洪水可能造成的災害,趙字營就從徐州州城和蕭縣縣城向外遷移百姓的話,一方面會激起反彈,另一方面則是會耗費巨大,除了那些富貴人家之外,尋常百姓離開遮風擋雨的地方,又哪有能力去置辦新的,如果不給於安置,那肯定會激起變亂。
但現在的徐州對人力有極大的需求,而且不能用那些絕望麻木的流民,也不能用那些剛剛安定下來,才覺得有了點歸屬感的前流民莊戶,這些人力只能讓徐州邳州對趙字營知根知底的本地百姓來做,因為徐州布的銷量太讓人驚喜,甚至可以說太讓人震動了。
去年的徐州布僅僅是收集各處賣不掉的庫存棉花開始紡線織布,然後還收購了存在各處莊園內的布匹,年中投放到清江浦那邊的時候數量根本不值一提,屬於丟在水裡沒有水花的範疇,可到了秋天,山東那邊的棉花開始南下,徐州布的產量開始爆發了。
原來山東和北直隸的棉花銷售大宗都是在松江府那邊,把持在布商和棉商的公會之中,而且每年松江豪商都有意限制採購,一方面是保證松江本地棉花的銷路,另一方面則是壓低山東棉花的價錢,每年山東棉農都有因為這個破產的,可今年不同,還沒等松江棉商們動手,趙字營的貿易廳買手們已經開始採購,逼得松江布商棉商比往年提早一個月北上,而且也是敞開購買。
餘致遠為這件事特意懇求,趙字營也不想一開始傷了和氣,給松江棉商留足去年採買的數量,其餘的自己掃清,然後紡紗織布投入市場,趙字營這邊不想傷了和氣,可松江布今年一出來的價錢就比往年低了半成,據說如果願意大宗採買還能低下一成去。
按照滿心歉意的餘致遠傳來的訊息,松江棉商布商已經大會幾次,一方面派人去山東和北直隸的產棉地提價敲定明年包買,另一方面合議將棉布價錢壓低,就是準備讓趙字營的徐州布賣不出去,將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生意對手打垮。
若不是面積和人口不如蘇州,單論賦稅和財富,松江府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府,富甲天下這個名號也當得起,當地人傑地靈,從內閣首輔、內閣大學士到尚書、侍郎之類,從沒有斷過,松江豪商在京師和南京都有這樣那樣的關係和後臺,在官面上也從來沒有吃過虧。
而且徐州趙字營的力量從未越過長江,江南士族富家僅僅聽過些傳聞,唯一有實證的就是松江餘家的船隊,可可等海貿走私的勾當,無非是和江湖人以及海主們勾結而已,看不到大家眼中。
不放在眼裡,不像山東和南直江北區域那樣被趙字營的武力震懾,所以對付這徐州布也沒什麼猶豫的,直接就是用出了手段。
收購棉花,僱傭織工,建立織場,然後將布匹運送到地方銷售,幾尺布不值什麼錢,可變成大宗的數目後花費的銀錢同樣是巨量。
在這樣的情況下,降低半成一成的價錢就會讓徐州沒什麼利潤,然後老主顧們會優先選擇松江布,讓徐州布或者壓貨或者壓價,壓貨的話等於先期投入的巨量資金停滯,壓價的話等於少賺或者賠本,第二年難以為繼。
就算這一年徐州布賣出去了,松江棉商布商甚至賠本,第二年徐州布也支撐不下去,到時還是松江布的天下。
松江豪商們的打算沒什麼錯,甚至也沒什麼玄妙,任誰都能猜到,不過這是商場上以本傷人的手段,有雄厚資本的人就可以這麼欺凌比自己弱的商戶,這等**裸的競爭已經傳承了千百年。
和松江豪商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