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面響起一陣鬨笑,坐在中間那大漢沉著臉咳嗽了聲,粗著嗓子說道:“乍一聽我也覺得荒唐,可按照咱們眼線在明國打聽來的訊息,明軍和趙家軍打過幾次,還真都是這個打法。”
“明狗能和咱們八旗爺們比嗎?”下面立刻有人大著嗓門說道。
那大漢站了起來,他穿著一身純色貂皮的外袍,裡面則是緞面的襖子,一看就是大明上等料子,至於翡翠的扳指,掛在腰間的白玉佩件,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關內的大富之家也就是這個模樣。
他一站起,其他人都是安靜,這大漢悶聲說道:“湯古代那小子雖說廢物,可也跟著大汗上陣過多次,手底下還是有六七千真八旗的爺們,他不會打,下面的好歹知道怎麼打,可還是都交代在那邊了。”
有人乾咳了聲,有人笑了笑但馬上忍住,湯古代可是大汗努爾哈赤的兒子,儘管是庶出,可畢竟會扯到大禮上,還是少觸碰這個黴頭。
即便是舒爾哈齊一系的鑲藍旗,下面參領佐領都和其他各旗不怎麼對付,現如今也不敢太多話放肆,畢竟這邊還有正紅旗的人在。
但阿敏說這個話可不是一次兩次,不光親信人知道,其他幾個大貝勒知道,努爾哈赤也知道,大家也只是悶頭裝著聽不到。
阿敏看著下面人沒什麼反應,卻有些惱怒,正要再開口的時候,坐在他左手邊的武將悶聲喊了句:“兄長!”
喊了這邊一句,然後悶聲說道:“諸位各自回去整頓人馬,不管是鑲藍旗裡的還是正紅旗的,都給我收斂點,京城那邊有人過來巡察,看著你們唱戲喝酒的,小心拿了你們的人,砍了你們的腦袋,剛才那些話你們也聽到了,這一仗不好打,要不然也不會弄這麼大陣仗出來,都有數了!”
這位武將說話,軍帳中一干人都是站起答應,神態都很是客氣,這濟爾哈朗雖然是阿敏的嫡親弟弟,為人處世卻沒那麼桀驁不馴,待人親切得體,經常會噓寒問暖,常有人感嘆,這濟爾哈朗生在舒爾哈齊家太虧了,要是努爾哈赤的兒子,怎麼也得是獨當一面的大貝勒之一。
就連最傑出的皇太極都和濟爾哈朗親近,大家也都說兩個人很相似,彼此親近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有人都出了軍帳,卻有一名年輕人留了下來,相比於穿著富貴的阿敏和濟爾哈朗,這年輕人打扮的素淡了些,阿敏瞥了眼,然後冷笑說道:“就是咱們這些沒爹沒孃的孩子上陣,那些體面的人物都在京城忙著搬家,金銀財寶和娘們一車車的朝著赫圖阿拉那邊送。”
那年輕人乾笑了兩聲,卻在那裡說道:“阿敏叔父,大汗和幾位貝勒都在調集兵馬,科爾沁和各部貴人們也都在準備著大打,哪有什麼搬家的人,這話可別亂說。“”嶽託,你那個後孃家裡送了多少好東西回去,你當時連命都差點沒了,倒是好心在這裡解釋。“阿敏毫不客氣的反問回去,大貝勒代善的長子嶽託臉上怒色閃現,隨即低頭下來。
大貝勒代善是大金大汗之下第一體面的人物,等於是儲君一般的地位,按說這長子嶽託也差不太多,而且嶽託母家很是尊貴勢大,不過嶽託和弟弟碩託的生母早死,然後被代善和後母虐待,甚至鬧過失蹤不見的大事,到最後引起努爾哈赤過問,重重問責代善,嶽託他們才有了自己的牛錄和地位,所以阿敏才會這麼說。
不過嶽託為人處世都是頗為謹慎,阿敏肆無忌憚慣了,他可不敢跟著說,現在除了大汗努爾哈赤之外,幾大貝勒都有自己的眼線密探,說不準什麼時候的那句話就被捅了上去,下場可會很慘烈。
“兄長,大敵當前,無關的話咱們還是少說幾句。”那邊濟爾哈朗看不下去,出聲攔了一句。
阿敏對濟爾哈朗的話還是聽的,只是冷笑了聲不再說話,濟爾哈朗對嶽託點點頭,又是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