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幾個子兒來?白白還壞了東翁的名聲……”
“好吧,就按你說得這樣辦!”沉默了片刻之後,何知府點頭同意了下來。
因為心裡不痛快,他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潰兵,嘿,潰兵,也不知道這些潰兵肥了多少人的腰包,大明現在養了這樣的兵,不亡了才怪吶!”
何知府早就知道,那些四處搶掠的“潰兵”,有很多是附近的朝廷駐軍自己假扮的。
朝廷的官軍,向來就有剋扣軍餉的舊例,而如今朝廷財政困難,早就發不出多少軍餉了,因此各地的官軍一直都想著自謀生路,有很多人就把主意打到了當地的小民頭上,假扮潰兵出來搶掠早已經是司空見慣。
雖然大明向來都是文貴武賤的體例,但是到了已經有了亂世苗頭的現在,各地的文官早已經約束不住兵士,別說他一個知府了,就算京城裡的閣老們,又能拿這些軍漢們怎麼辦了?還不是隻能忍氣吞聲羈縻著,任何他們搶掠殘害小民,將大明的血一點一點的放光……
如今的大明,上上下下貪瀆成風,兵驕將悍無人能制,在知曉內情的人眼裡,又怎麼能看到一點希望?想著要逃離這艘破船的,可不光何知府一個人而已。
得到了白先生的指點後,何知府總算從驚魂未定的狀態當中恢復了正常,路上重新擺出了笑容。“我若能在這亂世保全自己,那多虧是有了先生啊!”
“東翁謬讚了,不才只是粗淺分析而已,東翁才是拿定主意的人……況且,東翁待我如此,我又豈能不盡心竭力?”白先生淡然一笑,並不顯得居功自傲。
“今晚我在玉瞻樓上有桌酒席,請先生也一起參加吧,上面的客人還需要先生來幫忙接待一下。”
“但憑東翁吩咐。”白先生立即答應了下來。
正當他們兩個還在談笑的時候,一個差人突然敲了敲門,然後給了他們一個頗為意外的訊息。
“東廠的人找****來了?”何知府又是大驚,然後馬上轉頭看向何先生,“怎麼……怎麼回事……”
“東翁莫急!”白先生卻還是不慌不忙,“若真是朝廷要對付東翁,必定不會事前毫無風聲,如今新天子登位,他厭惡廠衛,東廠權勢大不如前,我料定他們定不敢擅自行事!”
白先生的安慰,總算讓何知府稍微定下了神來,“好,那就看看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吧……”
在何知府和白先生的注視下,一群穿著東廠服色的人魚貫走入到了房間裡面。
領頭的是一個面相兇惡的大漢,眼神十分不善,只是臉色有些發白,腳步也頗為虛浮,好像最近受過傷一樣。
“本官正是本府知府,不知東廠來人,所為何事呢??”因為有了底氣,所以何知府也表現得有些矜持,只是隨意朝他們拱了拱手。
“在下厲釗,奉命而來。”這個大漢的態度也並不恭敬,只是隨意地拱了拱手而已,“請知府大人配合。”
“配合?”何知府有些疑惑了,他朝旁邊的白先生使了個眼色,“東廠行事,有什麼需要本官配合的?還請明示。”
本朝自有東廠以來,行事向來都毫無顧忌,如今卻要求他來配合幫忙,這怎麼看都有些奇怪。
厲釗走到了何知府的身邊,然後低聲說。“請知府大人速速點齊差役,協助我等捉拿魏忠賢回京。”
“啊?”因為剛才正好在和白先生討論這個問題的原因,何知府表現得尤其吃驚。“捉拿魏公公?”
“是的,魏忠賢之前被安排從京城送往鳳陽守陵,依照行程來算,現在已經到了貴府的地界。現在京城來了命令,要我等將他帶回去。”厲釗的語氣比剛才更冷了,帶著一種掩藏不住的恨意。“所以,請知府大人協助我等將他押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