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談笑風生,正對著街對面的一家賓館開著有色玩笑,“你家我家還是如家?”隨即鬨笑聲一片。
“什麼意思?”任遠微微側過身子來,小聲地問。
不是長期生活在這個城市的人,自然不知道那個名叫“如家”的連鎖賓館。一般……供年輕人開房用。駱喬川沒在意,指了指街對面的小棟樓房:“賓館名字。”
“你家我家還是如家……”
聽到這句話從任遠嘴裡說出來,駱喬川只覺得心裡又是咯噔一下,隨即而來的是迅速加快的心跳,猛地抬頭看了一眼,發現男人只是望著如家的招牌自言自語地重複罷了。
大概是發現了駱喬川的視線,任遠轉過來,“怎麼了?”
“沒什麼。”
身邊的人一臉的正直,淡定的像個活菩薩,自己卻十足像個被七情六慾衝昏頭腦的臭流氓。駱喬川不爽,非常的不爽。
“去你那吧,”任遠看著低著頭走路的駱喬川,什麼都懂似的笑,而後又舉高了剛剛買的食材,好心地補充道:“酒店客房沒有可以用的廚房。”
“……”
一路上,任遠還在說著什麼,荷蘭年末糟糕的天氣,雨水和爛泥,樅樹和綠玫瑰。最後一夜總是特別豐富,豐厚的魚肉,新鮮的西蘭花,還有土豆和芝士,有蘋果派和冰激凌之類的飯後點心,還有叫做risk的棋牌遊戲。總會備一瓶白葡萄酒,但是有加拿大正宗的冰甜酒,也就不錯了……
駱喬川只覺得任遠說了很多,可卻全沒認真聽進心坎裡。自己的大腦徹底癱瘓,喪失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只一心想著不該想的,想象著應該如何將他外面那件礙眼的厚實外套扒掉,然後再解開他的白色襯衫,看看這具自己幻想了那麼久的身體究竟……不能否認的,在男人提出去家裡的那一刻,駱喬川腦袋裡的那根脆弱的保險絲彷彿一燒就斷,幾乎喪失正常運作的能力。他承認自己對任遠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所有的免疫系統在這個男人面前幾乎是脆如朝露。
不可避免的緊張,但卻又怕被男人看穿,以至於握著鑰匙開門的手心都熱到發汗。
“……找能坐的地方坐吧。”家裡幾乎不打掃,凌亂地不是一般人可以到達的地步。單身男人的生活,過成這樣,也不足為奇。
任遠放下手裡的東西,將酒放進冰箱裡暫且冷凍,冰甜酒,當然是要冰著還喝地出甘甜的純正。在廚房裡發現堆積起來的數個扎進的垃圾袋,才忍無可忍地從探出腦袋:“你這裡比老鼠窩也好不了多少吧?”
聽到這話的駱喬川剛想反駁說至少臥室裡還算乾淨好吧,卻發現廚房裡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大衣脫了下來,穿著一件襯衫的樣子不禁讓自己想起車上那些可恥的聯想,慌忙繞過地板上亂七八糟的報紙、衣服和各種連線線,終於從沙發的角落裡摸出遙控器為陰冷的屋子打上暖氣。
趁著冰酒的這段時間,任遠是真心想要動手做一點蘋果圈點心自給自足。當將麵粉雞蛋牛奶蘋果肉桂等等東西擺在擦過一邊的廚臺上,再冷漠的男人也會顯得幾分溫柔,更何況任遠這個一笑就殺死人的傢伙。
駱喬川對廚房的事根本一竅不通,索性不進去摻和,一個人盯著地上選CD。
偶然間聽到廚房裡傳來了男人打電話的聲音,在音響音樂的掩蓋下,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走到廚房去看,才看到任遠正背靠著灶臺,對著電話那頭講荷蘭語,大概是就要到新年的關係,所以在和阿姆斯特丹家裡通話。
駱喬川站在廚房門邊,腳像是被釘住了似的,只呆呆地看著他捲上小臂的襯衫袖,修長手上沾著少許白乎乎的麵粉。舉著電話的樣子,低頭說鳥語的樣子,笑的樣子,居然都性感的要命。
他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咬牙切齒而又自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