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管教不當的責任,可臣只聽說過,天家的子女犯了錯,往往是臣子代過,哪裡有皇子和公主,為下人代過的?”
陳凱之看太皇太后臉色越來越溫和,便繼續徐徐說道:“自然,娘娘也沒有錯,娘娘畢竟家風嚴厲,眼裡容不得沙子,這也是無可厚非。可臣有些話,不吐不快,非說不可,長公主並沒有娘娘想的這樣糟糕啊,就算去歲,荊州遭了水災,餓殍遍地,朝廷賑濟,長公主得知了,也從公主府裡拿出了幾千兩銀子的內帑來救濟,她的心和娘娘一樣,都是為了宮中,為了朝廷,為了江山社稷好啊。是以,臣以為,娘娘責罰的太重了,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般不給長公主臉面,外頭的人不曉得,還以為天家失和,這是大忌。”
太皇太后這時動容。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此時又聽陳凱之說了種種的好話,開始,太皇太后還以為是陳凱之違心之言,可聽到陳凱之說長公主也花了銀子賑災,終是吁了口氣,卻又不便承認自己方才過激,便舉起茶盞來,抿了口茶,輕輕放下了茶盞,才自哀自怨的說道:“哎,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今,下頭的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多少缺德的事,不都是下頭這些該死的奴才教的,她是長公主,平時在宮中養尊處優,下嫁了出去,沒有人管教,身邊又都是一群小人,能不犯糊塗吧。”
太皇太后抬眸看了陳凱之一眼,心裡倒是忍不住想:“他……倒是個真正實實在在的人,辦事得利,忠心耿耿,很難得的是,沒有壞心思。”
於是對陳凱之親暱了更多,含笑著開口:“所以啊,宗室有宗室的難處,這麼多宗室,唯有你是最識大體的,和別人不同,太祖高皇帝,有你這樣的子孫,倒是幸事。”
陳凱之忙道:“不敢。”
太皇太后聞言便笑了,朝陳凱之擺了擺手:“不必拘謹,好啦,本來今日,是教你來此,興師問罪的,誰料到,反而是在你這裡受益良多,你告辭吧。”
陳凱之知道時候差不多了,方才一旦動人肺腑的‘話’,是陳凱之為自己留的後路。
長公主雖然捱了揍,可血緣卻是割不斷的,遲早有一天,太皇太后娘娘的氣會消,那長公主遲早也會有再在太皇太后身邊的機會,而單憑自己這一番感人至深的話,他就可以保證,長公主……她蹦不起來。
居然跟我陳凱之玩心眼,特麼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用腳趾頭,都可以弄死你。
陳凱之告辭出了萬壽宮,卻見在這宮外,那長公主陳月娥竟拜在這裡,她雖是滿臉血汙,早已不成了樣子,可此時,卻還長跪,顯然是感受到了恐懼,害怕得不到母后的原諒,所以忍著劇痛,在此裝可憐了。
果然……還是頗有一套啊,任何一個兒女,玩出這麼一手,即便心腸再硬的人,怕也遲早要軟了。
陳凱之不理她,正待要和她擦身過去。
陳月娥卻是覷見了陳凱之,她心裡又悲又憤,咬牙切齒。
陳凱之駐足,便朝她一笑,淡淡開口:“是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有禮。”
他不卑不亢,笑吟吟的道。
陳月娥瞪著那烏青的眼睛看向陳凱之,早沒公主該有的端莊,倒向市井潑婦一般的朝陳凱之大吼起來:“你給本宮記著,本宮定要你不得好死。”
愚蠢的女人啊。
陳凱之心裡感嘆,到了現在,竟還威脅起自己來了。
不過細細一想,這等嬌蠻的公主,比比皆是,自幼在蜜罐里長大,受不得氣,今日吃了這麼大的虧,若是不威脅自己一二,只怕也咽不下這口氣。
不僅僅咽不下這口氣,這長公主估計是覺得面子都掃地了,無法見人,所以她應該會給自己一個教訓的。
陳凱之倒是認真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