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文章列入祭祀忠義候的祭文之列,如此一來,就不算逾禮了。”
衍聖公似也開始權衡起來,他目光流轉,想了想才道:“此文確實是佳作,足以名揚千古,可是他先作三字經,又作此祭文,公府都只予以嘉獎,則就顯得恩賞太薄了。”
“那就賜爵。”文忠公正色道:“學爵乃是公府頒發,本意是獎勵那些為聖學做出貢獻之人,這個少年人有此才學,若是不賜爵,委實說不過去。”
文正公卻是皺眉道:“荊州盧家,如何交代?”
文忠公臉色一冷,嚴厲道:“公府無須向人交代。”
衍聖公權衡了片刻,便道:“盧家那裡,明年再作考量吧,讓他們等一等,陳凱之的事,汝等早早擬定學旨。”
見衍聖公已下定了決心,諸人心思各異,卻紛紛道:“是。”
見衍聖公垂著眼簾,不再開口,眾人會意,紛紛起身,長長作揖,預備告辭。
衍聖公只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道:“李公,你留下。”
這李公,正是文忠公,於是其他人忙徐步而去,文忠公則是跪坐下來。
衍聖公張眸道:“近來,星官夜觀天象,說西方有一星,原本暗淡,近來突是耀眼無比,此星比鄰文昌星,有取而代之的徵兆,這莫非是禮崩樂壞之象嗎,這一次祭祀,吾最擔心的,是恰好印證了天象。”
文忠公板著臉道:“公多慮了。”
“是啊。”衍聖公正色道:“但願……是多慮了吧,吾蒙祖宗恩蔭至今,深知守業之難,因此吾誠惶誠恐,不敢懈怠。近來有人呈上五石散,愈發覺得神明開朗,似乎參透了天機,可這天機,卻又是若有若無。”
文忠公輕皺了一下眉頭,卻道:“五石散並非仙藥,還是少用為妙。”
衍聖公不可置否:“去吧。”
文忠公起身要行禮。
衍聖公卻突然道:“聽說近來在北燕等地,有雜學餘孽潛入,是嗎?”
文忠公道:“從前也察覺了許多這樣的事,可最後查實,多是子虛烏有。”
衍聖公便眼眸一沉:“總要防患未然不可,派出學使前去北燕查證吧,他們雖不成氣候,可終歸謹慎為好。”
他抬眸,眼眸直視著文忠公,面帶冷色,口氣格外強硬:“寧殺勿縱!”
文忠公垂頭,不敢去看衍聖公鋒利的眼睛:“是。”
……………
不管這正氣歌引起多大的爭議,飛魚峰的工程,已經開始了。
所以這一天的傍晚時分,陳凱之下了學回到家後,便有人登門造訪。
此人是個年過五旬之人,可看上去精神卻是不錯,他和陳凱之見了禮,便道:“小人姓王,叫王堅,賤名不足掛齒,公子稱呼我為王匠作即可,小人負責督造過一些山中的寺廟,也曾為工部督造過一些宮殿,對於營造之事,倒是有一些心得經驗。”
陳凱之忙請他進屋來坐,見鄧健在外探頭探腦的,不禁給他使了個眼色。
這個師兄,怎麼跟做賊似的。
鄧健卻不進屋,只在外頭徘徊,陳凱之不禁覺得有些可笑,他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簡直是讓難逸理解,每次都先探頭看看。
陳凱之索性懶得理他。
隨即,陳凱之目光放到了王堅的身上,徐徐說道:“營造之事,學生所知不多,往後倒是要請費心了。”
王堅連忙道:“這是理所應當的,是分內之事,公子太客氣了。”
王堅顯得很拘謹,想來是因為匠人在這個時代身份低微的緣故。
陳凱之面帶微笑,很客氣地繼續說道:“不過學生頗有一些要求。”
王堅恭敬道:“小人是公子僱請來的,自然都該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