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那痛楚。你就暫且讓秀娘住在這,等伯孃找了上門再跟她說道。”
方氏戴了高帽,心中有些舒坦,又想那胡氏的嘴臉,便是讓她著急幾日也是好的。這樣想著,那嘴上也就不提送秀娘回去的話了。
顧早怕秀娘一人在屋裡悶,想叫她出來一道也好解悶,那秀娘卻是搖頭不肯,說是在家便是如此關在繡樓裡,早已習慣了,又怕出去被人瞧見讓胡氏抓了回去裹腳。顧早無奈,拿了個三姐做了一半的繡花繃子,讓她自己一人在屋裡打發時辰。
那胡氏丟了女兒,急得嘴上冒泡,找了一大圈沒見,只道是被拐子拐走了,又被顧大埋怨著大鬧了一通,竟是沒有想到去染院橋找下,只急急忙忙地報了官,坐在家中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一夜沒睡。
晚間四個擠在一起睡不下,顧早便去了外間與那方氏同睡。方氏這才想起了太尉府做菜的事,絮絮叨叨問個不停,顧早只作沒聽見,更是絲毫不提要給太后做菜的事。那方氏見她成了個悶嘴葫蘆,罵了幾句,也就消停了下去,不一會便是響起了鼾聲。
顧早朦朦朧朧睡到不過五更就起了身,收拾了下便出了門,叫了輛車朝著鄭門去了。這時辰雖是還早,天也有些黑,只是街道上諸寺院的行者或打鐵牌,或敲木魚已經開始循門報曉了。街面上的酒店飯鋪也已是點了燭火開始沽賣粥飯點心了,一路行過來,身邊趕著去那朱雀門和州橋早市的賣貨人更是絡繹不絕。
到了那太尉府,見大門也已是大開,門口兩個紅燈籠高高掛著,隱約瞧見裡面各色人等來往不絕,腳步匆匆,顧早自是從那走慣的耳門進去了,一直到了老夫人北屋的小廚間。
壽誕之日
顧早方才一路進來,見府裡到處都是張燈結綵了,就連這小廚間的門上也是貼了個紅底金粉的壽字。 裡面的那幾個媳婦婆子早早便已是到了,見顧早來了,也不用吩咐便按了前次的活計各自忙碌了起來。
顧早心知前次不過是演練,今日才是正式開鑼,自是不敢怠慢,將那雜七雜八的心思都收了起來,一心一意地備起了筵席。待那素佛跳牆上了爐子待蒸,便又做起了別的菜。蓮子纏是煮熟的蓮子肉去了皮和那綠芯,拌了薄薄的薄荷霜、糖霜,纏滿了身,焙下再等著入素油炸了;素水雞是取那上好的嫩白藕節,切成直絲狀,滾了細面,再沾一層胡桃仁、桔餅丁,鹽椒,放在一邊,也是待時辰到了下油略略炸了便起,外面咬去酥鬆噴香,裡面卻是甜絲絲的溼藕;霜柿是那切成各色花式的柿條入了甘草膏,抹一層桔梗、薄荷、幹葛、片腦、白欖末並少許糖霜,上鍋蒸了;素燒鵝卻是取煮熟的山藥,切寸為丁,用腐皮包了加醬、老酒、糖和自己醃的菜瓜、南姜入素油煎至色紅。原來顧早想著太后和老夫人都是年高之人,所以做這幾道乾果碟時,都不是那大甜大膩之物,且所取食材與那配料,如甘草膏、幹葛、片腦,對年高之人都是有好處的。雖是小碟,卻也是頗用了些心思的。
顧早正在忙著,忽的卻是聽見後面一個婆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公爺,這裡恁腌臢的,您怎的到了此處?”
顧早不待回頭,便已是知道是哪位了,又聽他故意咳嗽了下,也不理睬,只是低了頭只顧自己手上的事情。
那楊煥前幾日都在外面廝混,只是今日他祖母壽誕到了,方在早間從那桃花洞一個相好的女道人那裡回了家。卻又聽下人提起那個顧二姐早幾日便來了府中在做菜,不禁大罵那小廝沒去通報自己。罵完了便揣著自己買來本要哄那屋裡通房的金花胭脂,興沖沖地一路朝著北屋小廚間來了。待進去了,瞧見顧二姐正背對著自己在灶臺前忙活。本以為她聽見那婆子的叫喚和自己的故意咳聲,總是要過來見個禮的,誰知站了半日,卻見她連個眼風也沒掃過來。忍不住繞過了地上的那些菜筐簍子,湊了過去,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