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馬吊別拉上他,看著就心煩。”陳如花瓜子殼扔了一地,嘴中碎碎念道。
陸一川大冬天,穿著個褂子,還一頭是汗,道:“聽說洛家氣數將盡,巧巧,連鋪子門都關了。明日啊,要去買鋪子的,咱們就可以去試探試探了。這鋪子絕不能落入別人之手,寧可多出點錢。”
作為鹽商的沈勁一對三角眼,如同毒蛇一般,看著就讓人悚然,“沒錯,少了洛家,京城商會這塊蛋糕就少一個巨頭,這酒業我沈勁也不是不可以做。”他早就想擴充套件自己的商業帝國了,奈何天字八家個個都是難啃的骨頭,如今洛家被打壓地慘不忍睹,正好可以接過那個鋪子。
“酒?沈爺您還想著做酒生意吶?忘了洛家是怎麼被打垮的?如今啊,這順天府二十幾個縣,半數以上的酒樓都是從那大康酒莊拿的酒,這仙居樓、集賢居除了半間酒坊那英雄淚之外,也都是從那大康酒莊進的酒,原先剩下的那些小客棧、酒樓,大康酒莊都不接生意單子了。我看吶,有楊爵爺插這一手,這酒,您還是別想碰了。”
正在一旁與齊貴竊竊私語地顧之卿突然一怔,道:“真是老了不計事,這楊帆前些日子還提出要和我顧家合作來著。考慮到那楊帆和朝廷關係緊張,被犬子一口回絕了。聽說那楊帆在老鋪街那邊開的當鋪、酒坊、奇物齋,如今這洛家倒下,也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不得不防啊。”
“顧兄此話不假,在下也有所耳聞。這爵爺的手確實伸得過長了。聽說已經觸怒朝廷很多大老爺。不過這彈劾遲遲彈不下來,如今這打人事件又詭異地平息下來,此人不得不防。”
馬吊聲再次響起,伴隨著那一聲聲的碰胡聲,抹煞了光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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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青墳瑩瑩,洛家的祖墳,十年前便遷到了這片寶地上。風水先生當初說過,此地聚財不聚德。如今洛家落得個斷子絕孫,正應了風水先生那句話。馬車還未停穩,車上的貴婦人便匆匆落下車,那手帕掩著失聲的嘴巴,雙眼早已經哭腫哭紅了。
“老爺!老爺啊!”婦人跑到碑前再次痛哭起來。洛尊站在一邊,沉默著。
“你個殺千刀的,怎麼就忍心拋下我就一個人走了呢!”婦人哭哭啼啼地呢喃自語,“我就去嘉福寺拜了個佛,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吶!”
等到婦人哭地差不多,沒了聲兒,洛尊便敬上香,拜了幾拜。“天字陸號被我賣了。今後洛家不會在京城出現了,你有個準備。”洛尊的生母死後,這個女人便是洛青川的女人,而洛尊也只用“你”、“她”、“那個女人”來稱呼婦人。
婦人先是一驚,隨後無聲地哭啼著。“隨你,我跟你爹這麼久,這天字陸號是你爹的心血,既然傳了你,便是你的。你要賣,也隨你。”
“本就沒要你做選擇,只是告訴你這麼回事情罷了。有件事情要問你,每個月我爹支出的這麼多銀子,都到哪裡去了?”
婦人遲疑片刻,道:“這事情本來不該告訴你的,如今老爺不在了,說了也無妨。
你爹當初收了天字陸號,氣勢鼎盛,不甘只做個任人宰割的商人,便四處聯絡,官道、江湖都有身份。官道上,有你姑父照應著,腳跟終於扎穩在這京師之中。
不過這幾年,女真人蠢蠢欲動,你爹怕家業不保,便在白蓮教分支的老官齋,逐漸建立名望,如今已經是長老話事人。這每個月的銀子,都是打點幫會弟兄的。”
洛尊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