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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他啥子都不懂就曉得湊熱鬧。”

聽到久違而熟悉的聲音,我渾身發抖,整顆心像刀割一樣疼。從跟著正叔去陶家開始,我就不敢再想起那個放牛認識的臨村妹芽,她的存在也是我對老孫家怨念恒生的理由之一,只是一直深深藏在心底。

“不懂事得芽崽,下去,下去……”老漢看一眼妹芽,不耐煩的驅趕我下臺。老漢顯然是好意。

“快點下來!”

妹芽著急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驚醒,見著兩個女戲子要動暈過去的花旦,我快速推開她們,擋在女花旦身前,瞪著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眾人。

“孫四你發哪門子瘋?快點下來……”妹芽著急的淚珠打轉,看來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村裡請戲班唱戲一般是有因由的,要麼是村裡最近幾年收成好,連唱三年大戲謝神。要麼是村裡有啥子不順的事,唱大戲改運。不管哪樣,我在這節骨眼上鬧,會得罪十里鋪全村人。

最先小姑奶奶弄鬆了電絲,後來又丟老鼠,最後又丟蛇,一而再再而三的鬧,其中肯定有問題。我不知道為什麼,卻相信小姑奶奶絕對不是耍貓性子。

妹芽著急的要跑到臺上來,被老漢警告的眼神嚇的縮了回去,妹芽咬著嘴唇緊張的看著我。幾個主事人板著臉,似乎這事沒法善了。

我握著拳頭,咬牙跟他們對視,分心注意著暈過去的花旦。

“老漢,我知道為什麼鬧鼠和鬧蛇,但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說。如果我不上來,這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為嘛要自找麻煩?”幾個年輕壯年上來似乎要對我動粗,我盯著老漢異常嚴肅的講理。

“你們幾個把那瓜娃子丟下來,看是哪個村的,讓他家大人來領。村裡好不容易湊錢唱回戲,他娃跑過來拆臺,咋子個意思?”臺下一群人義憤填膺指著我,嚷著讓壯年動手。

他們的憤怒也是我上臺的理由,鄉里鄉親的唱回戲不容易,這事不弄個水落石出,以後十里鋪搭臺唱戲鬧邪乎的事兒傳出去,對十里鋪的打擊會很大。比如別人要把閨女嫁到十里鋪,都得考慮閨女能不能進這個村……在那個年代這種邪乎事帶來的影響是隱性的,就像現在買房子說是凶宅都沒人買一樣。

“那個乖乖動老子兄弟試試,老子跟他玩命。”四五個青年扒開人群,吆喝的衝到臺前,指著臺上幾個青壯年張口就罵。

我聽到虎子哥的聲音差點沒氣死,著不是幫倒忙嗎?我也沒怪他,緊盯著老漢。

“都下去吧!你娃到是說道說道……說的好,十里鋪好酒好菜招待你,說得不好……”老漢想了一會把幾個壯年趕下去,不怒而威的笑著。

“等一刻鐘,一刻鐘後,一定給個滿意答覆。如果我拿不出個章程,按照鄉里習俗我走天坑。”我硬著頭皮把整件事抗了下來。

咱們縣有一座山像被刀從中間切斷一般,那道十多米寬的深澗,一眼望不到底。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果有非常大的矛盾只要有人肯走天坑,殺父之仇也一筆購銷。天坑在爺爺輩還有人走,父輩都沒人再碰那玩意,但卻一直保留著這個說法。

“嗯?”老漢雙眉一挑,臉上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說:“有血性,有擔當,老頭我是十里鋪李家的,你娃是那家的人?”

老漢話一出口,不管是唱戲的還是臺下的人都默不出聲,靜的有些怕人。

“縣城姓陶。”禮數我還是懂的,老漢自報家門,我遲疑片刻偷偷看了看臺下緊張的妹芽,咬牙報出了名號。禮不是嘴上光說說的年月裡,從我跟小然牌位拜堂那刻起,已經不能算孫家人了。

“老四你說啥子胡話,行不那啥,坐不改姓,老子抽死你娃。”虎子哥在臺下和幾個壯年大眼瞪小眼,突然轉頭,對著我劈頭蓋臉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