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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叔的拉扯下,他把錢不知道裹了多少層才拿著出門。正叔送到了門口,讓我把二叔送遠一點。

我落後二叔半步走著,心裡清楚這錢二叔沒能力還上。被賣的感覺,讓我異常煩躁。

“四娃……”二叔停下腳步,連著嘆息好幾聲,滿眼愧疚,臉上的皺紋更皺。

老實人幹出的混賬事,讓人更抓狂。我低著頭沒說話,陪他站著,只要我抬頭,二叔就愧疚的低頭不敢看我。他又長嘆幾聲,說:“四娃別送了,你二嬸還在那邊等著呢?你去了不好!”

我想了想沒說話,算是預設。如果真見著二嬸,我怕自己忍不住揮拳頭。她養的兒子是兒子,我媽養的兒子就不是兒子?

“四娃怎麼看著二嬸就走?”

我剛轉身沒走兩步,二嬸推著鏈條哐當響的腳踏車過來,語氣熱情的喊住我。

“陶師傅家可是好人家,不是二嬸你娃哪有這麼好的命,以後出人頭地了千萬別忘記二叔一家子……”二嬸嘮叨了一大串,最後說:“你虎子哥整天沒個正事,你能不能對陶先生說道說道,幫他在木材廠謀個出路,二嬸一定會記著你的好的。”

二叔伸手要拉二嬸,二嬸眉毛一翹,二叔訕訕的把手縮了回去,走到路邊蹲下,顫抖著全是老繭的手掏出一根沒過濾嘴的煙,猛力的抽著。

“我才來一天怎麼說?你們拿了本不該拿的,還想要啥子?”我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轉身要走。二嬸把腳踏車弄得站著,快步攔在我前面說:“陶家就那麼一個閨女,你這種女婿雖比不上正兒八經的女婿,比過繼的兒子親吧?以後陶家還不是你當家,有啥不好說的?”

二嬸不滿的哼哼兩聲,音量抬高,又說:“孫四出息了,都不認孫家的人了。剛上門一天,孃家人都不認了,孫家算是白養了你十六年,沒良心的龜娃喲。”

我氣的渾身顫抖,餘光瞟過二叔,心想,只要二叔此時責問一句二嬸,老子做這個給鬼當的倒插門,就算怨也自己忍著。可惜,二叔沒有,他始終蹲在道旁,一根菸接著一根菸抽著。

我們站的地方在街道背後,中間只隔著一排對著街的樓房還有一排老房子,不少縣城人從院子裡走出來,站得遠遠的小聲議論著說,這就是陶先生家招的女婿!

陶家在街面上挺有威望的,人家明知道是冥婚也沒說過激的話,只是看個熱鬧。有的人還誇我長的不錯,不知道是那家苦命娃?

不說那個年代就算在現今,男人都不願意倒插門,更何況是我這種冥婚?不能生崽就是罪的年代裡,人們情願要飯,都不會衝冥婚導致討不到媳婦。這不是苦命?什麼是苦命?

“孫二嬸你在說什麼呢?”

由於我背對著正叔家門方向,突然聽到佩姨的聲音,轉頭一瞧,佩姨寒著臉走出近,她那是我見到的那位為女兒黯然傷神的母親,身上的氣質別說村裡縣裡都難找。

我傻傻的待著,張著嘴想說啥,自認有些小聰明的腦袋瓜子硬是卡殼沒憋出一句話。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我也不想多說,為難芽崽算什麼長輩?”佩姨走過來,嘴上雖在質問,語氣卻很平和。“別忘了我們家姓陶,這話兒傳到臨街,你們家的事兒得掂量掂量了。”

姓陶的在縣城街上只此一家,可遠在我們村都流傳著陶木匠的名號,誰見著正叔都稱一聲陶先生。二嬸要是得罪了陶家,再多的錢也沒人敢把閨女嫁給她大兒子。

我在很久之後才知道有種東西叫德望。陶家幾代以及正叔都有德行,而且陶家木匠又讓陶家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威望。

二嬸是個農家婦人不懂佩姨隱含的意思,眼中含著怯弱卻本能的想反駁。佩姨一甩手,看也沒看二嬸一眼,對二叔點了點頭,拉著我的胳膊,對著街坊們說:“有空閒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