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送過來。
在她生日那天,他過來吃午餐。她把一盤水煮魚片端上桌子,他就嗅著鼻子裝饞的樣子。
潘石買了生日蛋糕和玫瑰花過來給她過生日。
每一分鐘都很溫馨和甜蜜,她把寫了一百零三首的詩歌列印出來,給他看。她後來才覺得一百零三確實不是一個吉利的數字,像是百分百零散的感覺。那天,藍曉深心血來潮,舉著手中的那杯紅酒,隨口唸了一首詩給他聽。
《情人與酒》
是什麼做成這酒
是什麼做成這杯
好一陣回味
如此易碎
不怕喝一口這杯中的酒
只恐會碰碎這盛酒的杯
不要太陽明證
只求月亮作陪
獨自啜飲這自釀的傷悲
用情釀成這酒
用心做成這杯
寧可撒的是酒
不願碎的是杯
潘石聞詩動情,他擁緊了她,請她再給一點時間,他什麼都不要求,只求她能給他多一點兒的時間。
曉深說,親愛的,什麼都比不上時間珍貴!
他動容,不語。
她輕輕一聲嘆息。
他的頭低下來,吻住了她的唇,抱著她上床。歡愛過後的餘韻還未褪盡,她臉上的紅暈還熱熱地,身上還溼溼的時候,上帝跟他們開起了玩笑。
潘石的電話響了。
藍曉深在那一刻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是他的妻子打來的。
從潘石講話中間,藍曉深就聽出好像是什麼魚刺的事兒。
電話裡是一個說話很溫柔的女聲,只是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
潘石接完電話吻吻她,很報歉地說,寶貝,我得去一下醫院。
藍曉深很不高興,怎麼了?
她被一根魚刺卡住了。
曉深說,一根魚刺?你也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潘石說,醫生說要家屬簽字才敢取。我得保證家人的安全,包括你。
藍曉深覺得這句話像塑膠膜,要把她給悶死。她冷冷地說,我不是你的家人。
潘石說,寶貝,別生氣。我去處理完就來。
曉深說,不用,你不用再回來。
潘石沒有多說話,他除了討好地笑笑以外,馬上穿衣離開。
藍曉深覺得自己就是那根魚刺就好了。藍曉深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去想,潘石沒有錯。誰也沒有錯,錯的只是那根魚刺。
藍曉深又重新找出喝剩的酒來,把杯中的酒一口氣喝乾。她開始想象,用她那本來就有幻想力的大腦。如果是大事情,她不是那種不明理的女人。而且女人一旦給嫉妒惹上,就無理可循。
她從魚刺想到魚,看來他並不是專門給自己釣魚去了。看來他的體貼與關懷是複製好的,一式兩份。她更想不明白,僅僅是一根魚刺的力量,都比她熬盡心血寫出來的那些詩歌的力量要大得多。
魚刺,魚刺,魚刺,魚刺!那根魚刺好像從潘石的妻子喉嚨裡拔出來,硬生生的插進了藍曉深的心臟。
她覺得詩歌比她還可憐,她看著那整齊的稿紙,一張一張的撕碎,在碎片中,那一行行的文字變成了潘石那殷勤的笑臉,又或者是他頭上冒汗的小心緊張的神情。他或許會扶著她,攙著她?
她想不下去了,跳起來迅速地穿上衣服。
照著電話裡聽到的隻言片語,騎了電單車就往醫院而去。
她到了醫院卻沒有勇氣上樓了。她找著潘石的車子,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找到。她很沮喪地坐在摩托車上,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想想,算了。看到又能怎麼樣呢?他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