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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找一個相對來說安靜的地方,以利於他寫詩和寫歌。事實上他們找到的那個房子地理位置還不錯。它在幽靜的槐中路的南側。向北走幾步就是石門公園。

老虎在那所房子里正式住下來後,我們三個還在那裡吃了頓飯。謝雲娜從她的宿舍裡拿了幾件裝飾品掛在了空蕩蕩的房間裡,使那所房子有了一點生氣。老虎也儼然像是那間房子的主人,好像他在那裡紮下根來了。席間,我突然向他發問:“你是不是想在石家莊娶妻生子呀?”

老虎愣住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有些難度。氣氛一下子凝滯了。謝雲娜急忙打圓場說:“什麼娶妻生子,你也太俗了。老虎是那種人嗎。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想這麼粗俗不堪的問題。結婚,生孩子,有什麼意思。”

我臉色鐵青地推開酒杯走了出去。我走下二樓,走出小院,在育才街上看到了一個乞丐。他趴在路邊,身前放著一個破舊的帽子。我坐在了他旁邊,我聞到了一股嗆人的餿味兒。謝雲娜跟了出來。她捂著鼻子拉了拉我的胳膊,她問我是不是生氣了,她說她並不是說不想和我結婚生子。她還是把我從乞丐身邊拽了起來。我們站在街邊,熱氣撲打著我們的臉。謝雲娜一邊擦著汗一邊不無憂鬱地說:“其實我很矛盾,我非常非常愛你。因為你讓我感到了溫暖而安全。我想跟你結婚。如果不是見到老虎。我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問她:“難道不是嗎?”

謝雲娜說:“我是。因為我不僅擁有你,我還認識了老虎,你讓我感到了腳踏實地的幸福,而他讓我的心能夠飛翔。”

謝雲娜所說的心的飛翔我一點也感覺不到,我只是感覺得到,我的愛飛走了一片兒,它變得不那麼完整了。她摟著我的胳膊,頭髮在我的下巴上蹭來蹭去,她撒嬌道:“對老虎好點,你想想,他以前和你是多麼要好的朋友。你不是說他是你在這個世上最好的朋友嗎?你想想看,他辭去公職,只是為了心中的一份信仰。你還有信仰嗎?”

她的疑問倒使我真正地思考一下自己的生活。我疑惑地問謝雲娜:“我比老虎缺什麼嗎?”

“信仰。”謝雲娜說。

信仰其實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像是海市蜃樓。我問我自己,我以前有過嗎?如果有,我在哪裡丟失了它?

我的疑問一直持續到現在,仍然無法得到答案。就像是謝雲娜,她追隨著老虎,去追逐那夢幻般的信仰,反倒把自己也丟失了。

我曾經問過老虎,石家莊是他實現理想的理想城市嗎?我的潛臺詞是這裡並不適合他,這裡適合我們把現實生活當回事的人居住。老虎抬頭觀天,隔了一會兒才回答我,他說:“我珍惜我人生中的每一站。”他的回答很讓我費解。

我頑固地以為,老虎之所以停止他的漂泊屈身於這個不發達而且落後的城市,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我的女友謝雲娜。他們的關係讓我甚至有些想發瘋。但是我們都很小心,誰也沒有去打破這種微妙的關係。那只是一層薄薄的紙,可要去捅破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呀!

歌唱的老虎仍然會把唱歌當成他最重要的事業。他說要去石家莊的舞廳去唱歌,一方面他不想讓我們養著他這個閒人,一方面他要保持自己的狀態,他相信他會用最純正的歌聲打動黃小茂。他說他想寫一首歌,獻給謝雲娜。

謝雲娜興奮不已地告訴我這個喜訊時,我無精打采地說:“好啊。”

謝雲娜說:“你大度點好不好。別那麼小肚雞腸。”

我說:“我是真的說好。他給我寫過一首歌,再給你寫一首很正常呀。我想這應該叫情侶歌吧。”

那天晚上,謝雲娜像只小鳥一樣落在我的懷裡,暢想著老虎給她寫的那首歌。

一場大雨宣告了夏天的結束。謝雲娜硬拽著我,陪老虎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