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段往事擱在心底太過沉重,權叔也早想與人分享,他嘆了口氣,隨即便講述起來。
“武帝太康年間,西域諸國為向我大晉表示誠服,紛紛派出質子入京侍君。那一年,龜茲王子帛延和焉耆王子龍圖先後來到洛陽。因焉耆王與龜茲王素有結怨,領受父命的龍圖在洛陽幾次三番設計刺殺帛延。”
權叔的講述娓娓道來,將疏桐帶回到了八年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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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章 冤案真相
“時任鴻臚寺主薄的白慕,為了西域的穩定和大晉的和平,數次救帛延的性命於危難間。白延為感激白慕的救命之恩,不但將自己的譯姓從‘帛’改為‘白’,與白慕稱兄道弟,在他返回龜茲後,還將一張絕世名琴託人贈給了白慕……”
原來,贈送“絕響”給父親的,是龜茲王子?
“白慕起初見這張琴破舊不堪,以為並不值錢,加之念在白延的情誼上,便留在家中給女兒學琴用。在意外得知此琴價值連城後,他將這張琴交回了鴻臚寺。他上交那日,老朽正巧也在公署中辦事,碰面時還曾就這張琴聊過幾句。”
“此事過去半年後,突然有人檢舉告發白慕主薄與鮮卑首領禿髮樹機能勾結,聯合高昌以東的鮮卑部落反晉。而被作為證據的,就是那張從西域帶過來的古琴。”
權叔喝了一口茶水,又道:“白慕早年去西域遊歷,曾經過阿爾泰山脈,結識過一些鮮卑族人,但卻從未與禿髮樹機能有過任何接觸。白慕寫了申辯書,講明瞭西域之行的全部經歷,也交代了那張琴的來歷及上交鴻臚寺的經過,可廷尉府的人去鴻臚寺調取證據時,竟找不到古琴的入庫記錄……”
自然是找不到了。那張琴,只怕早在父親上交之日,就被他的上司時任大鴻臚的石統帶走了。這之後,不用猜測,便知道石統又將此琴作為禮物贈送給了深愛琴律的侄子石拓。
若石拓知曉這張古琴背後的腥風血雨,他還能閉目靜心彈出淨潔無垢的《幽蘭》之曲麼?
“得知這一情況後,我當即出面替白慕作證,證明他那日確實是將古琴入交了國庫。可廷尉府幾番調查後,最終卻說老朽身為下官為包庇上司的罪行作了偽證。再後來,散騎常侍王愷又在朝堂上奏報此案乃謀逆重罪,應該速速辦結。很快白慕一家被抄家滅門,而我也被驅逐出關……”
聽到此處,疏桐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這張用來感激救命之恩的琴。卻最終奪走了白家幾十口性命,若那龜茲王子知曉。他又作何想?
愣了半晌,想起權叔說的“散騎常侍王愷又在朝堂上奏報”,疏桐不免一怔:難道最初檢舉告發父親勾結謀反的人,還另有其人?
“權叔可知道最初檢舉告發白……白主薄的人是誰?”
權叔搖頭道:“據說是匿名的檢舉書,收存在御史臺的專案庫中,一般人哪裡能見到?”
說到這裡,暖室門“吱嘎”一聲推開。卻是七兒拎了熱水來替換茶壺裡涼了的茶水。
待七兒換水後離開,權叔又道:“老朽去西域後,還曾特意去龜茲王城拜訪白延,他卻已經不在王城。後來探聽得知。他知道白家的滅門慘案是因那張古琴而起後,十分愧疚自責,主動放棄王位繼承權,去了護國寺清修佛學。”
白延因為父親之案,放棄了王位?這令疏桐有些驚訝。父親的冤案與他並無關係。他竟自責至此?
帶著疑惑,疏桐問道:“不過是一張古琴而已,又如何能作為通敵的證據?”
“檢舉書裡說,禿髮樹機能是利用古琴背面的銘文作暗語,與白慕私通訊息。”
“那張古琴背面還